登山前,我给局长发了条短信,明确告诉他,魏生素来了。收到的回信是很想见一见他,晚上一起吃饭。我准备推脱时,大部队出发了。登山后,协会组织了一个诗词朗诵会,登上每人照例是朗读自己创作或者别人写的诗词。会后还要组织一个捐赠活动,方法是让协会里的画家现场绘画,当场拍卖,用其所得捐赠给当地的小学。我因为昨天晚上纠结了一晚上,也没有好好准备,轮到我的时候,就将李煜的《虞美人》朗诵了一遍“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此诗正合我心,此情此景此人吟唱,我动人的朗诵打动了在场的许多人,认识或者不认识的纷纷鼓掌,弄得我有些不不知所措,魏生素也被震撼了,他伏在我耳边说,风光都被你占尽了,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才能,真是委曲你了。局长带着随行的三个同事也大大方方地走过来,今晚我请,大家庆贺、庆贺。心慌意乱的我指着局长向魏生素介绍说,这是我们的局长。魏生素迟疑一会紧紧地握住局长的手说,幸会、幸会。虚惊一场后,我鬼使神差地跟局长霄夜去了,苏合香拉上魏生素,我对宵夜不是很喜欢,还陪你玩吧,魏生素推辞了,说自己要在宾馆里看电视。
那一夜,我大醉而归。
男人的智慧应该用在事业上,而不是用在与女人计较,如果整天挖空心思纠结于恩恩怨怨,那就要么家庭毁灭,要么事业惨败。你是属于哪一类男人?我的男人原来属于前者,自从他事业失意后,变得越来越关心我起来了,这种关心让彼此越来越压抑感与日俱增。
魏生素将我手机的清单打印出来,精确到每一天,每时每分,甚至于短信的内容都打印出清单来。然后,在一个风起云涌的夏夜,摆在饭桌上说,你看一看这些清单,你能否作出一个解释。
你是怎么得到的?你敢私自调查我的隐私!
这很简单,只要带上你的身份证,然后到缴费的地方一查,手机通话和短信的清单全出来了,这太小儿科了。魏生素说,一个妻子背着自己的男人搞婚外情,给男人戴绿帽子,这也叫做隐私?活见鬼吧。
魏生素将桌子一掀,碗碗碟碟乒乒乓乓地摔在地上,一手揪住我的头发,用力一拉,我就仰面朝天撞在地板上,顺手操起一个凳子像暴风骤雨一样密集地打在我身上,毫无准备的我咬紧牙关,打落的牙往肚里吞。魏生素打累了,我也晕过去了,只听他说,我去找你们局长,找他算帐。我本能地想爬起来制止他,拉住他,可是我爬不动,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我喊他别去,可是喉咙像是着火了,喊不出来,我只好眼睁睁地望着他出门。
鸡叫三遍的时候,冰凉的地板惊醒了我,我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去洗手间,我洗了澡,照一照镜子,我的额头上有两厘米长的伤口,我找来创可贴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我最希望他不要去找局长,有什么事,我们自己解决,自己刚刚到一个新的单位经不起折腾。况且,当初局长不同意我进单位,还是苏合香好说歹说,他才勉强同意的。如果魏生素一闹,单位上上下下将我当什么人看了,再说你魏生素也曾经当过副县长,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无赖呢。
我正坐着胡思乱想的时候,魏生素父母亲来了,一大清早的,肯定是昨晚让他父母知道了,不然,他父亲的原则是不了会主动来干涉的。父亲坐在厅里默默无语,他母亲进来劝我,她望着我的额头,安慰我说,你这是做了什么孽哟,看看家里成了什么样。我怎么回答呢,只有无言以对,泪流满面。
后来,我得知,魏生素在我单位将局长羞辱一通后,跑到他父亲家里去,然后马不停蹄地到县监察局里去举报局长了。然后直奔我的单位。苏合香打电话给我说,你快点到局里来,你看看你丈夫,在局里朝天骂娘,听不得,先是砸了门卫室,摔碎了门厅的屏风,现在踢局长办公室的门,还扬言要打死局长,我劝他冷静点,事情是要讲证据的,他铁拳一个,打得我鼻青脸肿,你再不来的话真的要出人命。
这下好了,家丑再也掩不住了,满城皆知了。
局长就是局长。纪委来了,局长说,我是真心爱她,我正准备与她结婚,我想这应该是我个人感情范畴的问题吧,只是我目前还没有处理好,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用结婚来证明我的行为的,我对这事绝对负责到底。魏生素来了,局长对他说,你可以想一想,吵和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就开个价格吧,多少钱你放手?魏生素身边的几个狗头军师纷纷帮助出谋划策,结果局长出高价解决了魏生素。
当局长夫人来找我的时候,她说千错万错,都会原谅我的,只求我放弃她男人。我说,事已至此,他是铁心要娶我的,我也正要离婚,所以绝不会放弃的。
魏生素则揣着钱气急败坏地跑到南方打工去了。
就这样,羌郎成了我男人。我的局长男人,我喜欢这样称呼他,就像天底下所有爱慕虚荣的女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