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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权西给他安排了一个保镖,叫张云峰,年龄不大,二十左右,话不多,只在楼下守着,见着宋晨下楼会立马站起来挺胸抬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来保护宋晨的。
宋晨觉得这个年轻人有意思,偶尔冲他笑一笑,张云峰都能红了耳朵。
刚来的几天,宋晨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他一向安静的很,不吵到别人,更不会被人打扰。
有一次,隔壁一对度蜜月的情侣来邀请他去参加派对,宋晨当时刚灌了一碗中药,正含着蜜饯解苦,闻言轻轻摇头,用英文委婉拒绝了。
他呼出的气张云峰似乎隔着几步远都能闻到糖果味。
等到一周以后,宋晨终于肯出门走走,张云峰如临大敌,十分小心谨慎地跟在宋晨身后,宋晨才要转身笑话他,就迎面撞上了一个女人。
女人穿一身深红色连衣裙,墨镜遮了大半张脸,大红色的口红,整个人都极其亮眼。
她头一低,一双精心修过的眼睛从墨镜后露出来,声音冷冷的:“你就是那个病秧子?”
病秧子?
宋晨琢磨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问:“你是?”
“我?你竟然连我都不知道。”
张云峰心道不好,赶忙凑近说:“宋先生,她是武蕈小姐。”
宋晨了然,原来她就是项权西的未婚妻。
“抱歉,您有事找项先生吗,我给他打电话。”
武蕈身后的西装男开口:“宋先生,我家小姐有事找你。”
“宋先生,小姐刚才说的,您考虑的怎么样?”
宋晨低头看着杯中的咖啡,上面飘着白沫,像浑浊的自己身上一点点残留的干净:“你能给我多少?”
武蕈轻蔑地笑了:“你们的契约是三年,还有两个月就到期了,我给你的钱,够用你一辈子。”
宋晨拿起小勺子搅拌咖啡,那些白沫被卷进了浓黑里:“毁约是要赔偿的。”
武蕈:“这你不用担心。”
宋晨定着这杯咖啡看了很久,终于抬头,轻声说:“成交。”
武蕈颇有些得意的拿出准备好的合同:“这是我们之间的新合同,如果毁约,我会让你在S市彻底消失。”
“好。”宋晨接过合同,看向窗外的张云峰,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切都来的太快,毫无准备的,宋晨就要离开他的笼子,离开饲养他的主人。
宋晨看了看时间:“项先生应该马上就到。”
武蕈瞥了眼张云峰:“这是机票。你现在出发还来得及,那个小尾巴我来处理。”
“……好。”
项权西赶到的时候,已经人走茶凉。
他好一会没说话,张云峰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
“老板,要追吗?”
项权西没有回答。
张云峰又问了一句:“老板?”
项权西回过神:“不追。你去孙助理那里把工资结一下,以后不用跟着我了。”
“老板……”
张云峰还想说什么,只见项权西瞥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他呆愣在咖啡店,此时阳光正好,他却如坠冰窟。刚才项总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警告。
他对宋先生那点见不得台面的情愫,登时消地一干二净,平白被自己故意没有及时通知项总这个行为惊出了一身冷汗。
宋晨回国后,进了一家培训机构当英语老师,机构在市区外,他索性在那边租了房子,简单一收拾就搬了过去。
至此,他跟项权西算是彻底没了关系。
项权西结婚的消息来得很快,霸占了S省财经新闻整整一周的头版头条。
宋晨听办公室老师提起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仿佛那个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过去的三年是上辈子的一场梦,现在是时候梦醒了。
宋晨发现,离开项权西以后,他的生活虽然依旧单一,但起码踏实,不用再活在谴责里。
他终究是个凡人罢了。
贪图钱财,不够潇洒,还卑鄙地私下毁约。
“宋老师,宋老师。”
宋晨回神。
“宋老师,你今天怎么总是走神?”助教给他倒了杯水。
宋晨问:“有什么事吗?”
“有人找你。”
宋晨看向办公室外,是秦安。
秦安自他回国后,每天都来送饭送花,被办公室的同事戏称是宋老师的护花使者。
“宋晨,脸色怎么这么差?在这里不习惯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秦安笑得像个大男孩,让宋晨一阵恍惚,像回到了当年。
可是啊,当年太久远。
“不用了,秦安,谢谢你。”
秦安无措了一瞬,随及抬手:“我给你带了饭,饿了吧。来,你最爱吃的油焖大虾,快尝尝。”
宋晨不好意思提醒他,自从他走后,他一吃油
', ' ')('焖大虾就想吐。
可是秦安好像有种执念,几乎每天他都要买油焖大虾,像跟谁较着劲似的,哪怕他没有碰过一口。
满满一桌子的饭,办公室的老师人人有份。
宋晨站在一旁看着秦安忙前忙后,一阵疲惫又袭来。
有时候,时间真的会改变很多。
那个时候他总是跟在秦安后面,痴痴看着,等秦安回头看他一眼。可现在,他变得残破不堪,再也不是那个少年,秦安却回来了,这么理所当然地插足他的生活,强行想要留下些什么痕迹。
宋晨一阵怅然,悄然退了出去,独自回了家。
宋晨租的房子是一栋老式宿舍楼,一层好几户,走廊里潮湿阴冷,好在邻里还算和谐,治安也说得过去。
宋晨搬到这里后,才觉着自己有了一个小屋,有了一个家。
“项先生?”
宋晨看着门口的男人,惊地差点把手里的水果摔了。
项权西一身高定西装,和这个昏暗略显破败的地方实在是违和。
“给你那么多钱,就住这种破地方?”项权西走近,酒精味也冲进了宋晨的鼻腔。
“这里挺好的——”
宋晨后面的话,被一个粗暴的吻挡了回去。
他被吻得喘不过气,项权西身上熟悉的味道让他忘了反抗。
“开门。”
两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宋晨才堪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趁着项权西脱衣服的空档,一把推开他。
“项先生,你要结婚了,我们这样不合适。”
项权西轻笑:“有什么合不合适?契约还没到期,你跑什么?”
“违约金已经给你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突然项权西斜笑,一用力,进入了他的身体。
宋晨呆愣了片刻,紧接着巨痛袭来,他大叫:“放开我,你放开我!”
项权西眼里冒火,是要恨不得把人烧死的样子。
“怎么,想离开我?谁给你的胆子?”
“项权西你这个混蛋!你禽兽不如!”
项权西被他彻底激怒,身下的动作更加凶猛。他胡乱啃着宋晨,在他玉石般光滑的身体上留下了一个一个血红的牙印。尤其是胸口那颗红痣,此刻像是浸了血,红地肆意又诱人。
“宋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你是宋晨,你只是宋晨。”项权西舌头含住他的耳垂,轻声呢喃:“我不会放你走的。”
宋晨大惊:“你在说什么?疯子,项权西你疯了!”
他绝望地挣扎,可是他的每一下反抗,只会让项权西进入更深。
项权西这是在……他是在……
宋晨说不出口。
这样单方面的侵犯一直持续了很久,项权西停下的时候,宋晨已经痛得没有了感觉,他双目无神地看着头顶的吊灯,像一条死去的鱼。
项权西酒醒了大半,双手有些颤抖,他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沉默了许久,才轻轻抱起他进浴室清洗。
宋晨全程不说一句话,甚至一个反应都没有。
他把宋晨重新放到床上,他依旧没有反应。
项权西失神地抚摸着那颗红痣,宋晨抖了抖,沉默地转身背对他。
房间里安静地像是被按下静止开关。
直到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宋晨的睫毛才颤了颤。
项权西起身去开门。
没一会,宋晨便听到了殴打的声音。他披上外衣试图站起来,却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
项权西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宋晨咬牙推开他要扶的手。
秦安跟着跑进来,一眼看到宋晨身上若有若无的吻痕,目眦欲裂:“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滚。”宋晨狼狈地坐在地上,抬头这两个男人,“都滚。”
项权西盯了他很久,然后沉默地转身。
“等等,项先生,钱留下。”宋晨笑地惨烈,“这一次很贵的。”
项权西张了张口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好,价格你开。”
“你他妈的混蛋!”秦安大骂着冲过去一拳砸在了项权西脸上,“你把他当什么了?”
项权西只看着宋晨,竟生生接了秦安一拳头。
一旁沉默的宋晨有气无力地问:“那你呢,把我当什么了?”
秦安顿住,转身不可置信看着他:“宋晨,你在说什么?”
“秦安,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告而别,一走就是五年,音讯全无,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指责项权西?”宋晨眼神飘忽,下身失血让他嘴唇发白,“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打扰我的生活,你觉得我们还在以前吗秦安?”
“宋晨,我想要弥补你,我……”秦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的当年的软弱行径辩解。是了,当年他不敢接受宋晨,少年的感情太过热烈,烫地他只想逃,可等他真的想通
', ' ')('了,那个人却早就已经不在了。
现在他在宋晨眼里,可能都不如项权西有分量。
思及此,秦安心痛如绞。
“你走吧秦安,不要来找我了。我承认,我喜欢了你很多年,但是秦安我变了,你也变了,别活在过去,我不值得你这样做。我们各自安好,最好。”
宋晨一口气说完,再也没有力气撑着,眼前一黑,终究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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