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惠卿醒来时天还没亮,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雨,噼里啪啦的扰人心烦。
季青林不在床上,她摸了一把一点余温也没有。
她冲着昏暗的房间喊了一声,不出叁秒季青林就开门进来。
“怎么醒了?”
杨惠卿抱着被瞪着他:“你怎么没睡?”
季青林挠挠头,实话实说:“我睡不着,抽了根烟。”
杨惠卿哪里信,掀开被子爬到床头,拉着他的袖子把人拽过来。刚一靠近就满身的烟味扑面而来,她嫌弃地用指头捏起他的中指,鼻子凑近闻了一下就把他的手甩开:“抽了一夜吧?”
季青林退后两步,怕熏着她:“我去洗澡。”
杨惠卿把他拉住,没有一点埋怨,跪在床上搂着他的腰:“你抽吧,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季青林不说话,只摩挲着她柔软的头发。
半天,杨惠卿才放开他,跪坐在自己脚上,手臂展开向他:“累了。”
季青林失笑,弯腰把她抱起来放进被窝,自己也和衣躺在一边。
夜雨淅淅沥沥不停,把夜无限拉长。
季青林低着头看着被子,和杨惠卿讲他的青春。
“我小时候是混世魔王,爬树翻院子,和警卫打架,偷大人的枪。那时候大家都有兄弟姐妹,就我和聂祯是独一个,羡慕别人都有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我就让他做我弟弟,他小,当然听我的话,整天哥哥哥哥的叫。”
季青林笑起来,陷入回忆:“聂祯小时候又白又嫩的,像个小姑娘,声音也甜甜的,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是女扮男装,还脱了他的裤子看,把他吓哭了。”
“后来上学,都知道我们是大院里出来的,学校里谁也不敢欺负我们,简直就横着走,今天打架明天逃课的,闯了祸都跑到聂祯家去,聂爷爷护着小孩,江阿姨又是大院里最温柔最好的妈妈,待在他家家里人就都没办法。”
“有一次把期中考试的试卷偷偷烧了,家里人都气的不行,我们就都躲在聂祯家,床不够睡打地铺,七八个小孩挤在一间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