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此时只能缩着残弱的身子在地上颤抖,快要晕厥之际,她忽然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贴着地面的视线见到了远处出现了一小块白色斑点,那是光线。
不过夭夭又想到鼠妖王说的离地表十丈,要是有缝隙应该早就被发现了吧?大概是自己在作梦,昏头了才会看错。
与此同时,鼠妖王却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劲,牠的听力感受到来至上头地面的震盪,这也是牠停下了对夭夭出手的原因。在他查觉到下方出现的白斑时,发现斑点正逐渐地扩大……
这熟悉的声响,分明是翻动土石的声音呀!
但牠意识到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劈啪、劈啪,顶上的泥壁迅速地裂开,形成像蜘蛛网般的裂痕,接着「――轰!」的一声,伴随似地牛翻身的摇晃,一道白光从上方炸开。那是白日的阳光,随着崩落的石块,地穴骤然地开出了个大洞。
而一同穿过这个大洞的,是一只鼠妖王眼见大到足以一掌拍死牠的巨兽之爪,看得牠两眼发直。
对于巨爪又再度升回了地面之上,顿时让鼠妖王松了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崩了!」
鼠妖王还是忍不住地喊到同为夭夭心里的疑惑。
夭夭在地上一个翻滚,想弄清楚这场临时的骤变。
一瞬间,一个人影跳进了地洞中,此刻像是聚光灯的日光将他淡蓝的发丝打了个晶亮,也让见状的夭夭忍不住地喊到了他的名字。
「蓝!」
见到蓝的出现,鼠妖王顾不上他与夭夭不易的重逢,惊恐地连声说道:「怎……怎么可能?」
「你怎么进来的!」
「这里可是地底啊!」
「地下十丈啊!」
「放弃吧,你打不赢我的。」对于鼠妖王地慌乱,蓝此时背着牠,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视线却专注地停留在眼前的夭夭身上。
蓝从先前崩落的碎石推上跳下,走向了夭夭,弯腰屈膝,将倒在地上的夭夭扶起正坐,并伸手轻触她的下巴,将对方的脸抬到自己能正视的角度。
「…蓝?」夭夭一脸茫然地看着蓝,这是她少数这么近地正面观察他,印象中那张遇到任何风浪都不会变的脸,此刻正紧皱着眉头,也让他意外地增添了一点人气。
而看着满身是伤的夭夭,蓝此刻的心情降至了冰点,他……真的没有将事情办好的天分。
此时,没有接收到蓝情绪的鼠妖王依然不识时务地开口。
「不……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牠不愿轻易地接受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堡被打破的现实。
「闭嘴!」蓝难得激动地喊道:「我现在可是很不爽啊!」
但美梦的破碎、到手的鸭子居然飞了的鼠妖王并不甘就这么地停下说词:「我怎么可能让好不容易到手的……」
话未来得及说完,只见蓝突然一个转身,隔空地挥出一拳,仅仅只是拳头带起的劲风,就将鼠妖王肥硕的身驱瞬间砸到了后方的岩壁上。
眼见蓝并没有因为出了一拳就想收手的打算,踏着无声的步伐向牠靠近,楞是让不会读空气的鼠妖王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妙之处。
「等等等、等!」鼠妖王心急地喊到。光是没被直接打到都退了这么远的距离,要是被直击还不知道会陷进墙里多深,画面惨到想都不敢想,连带说话结巴、口不成语。
不久后,蓝还是到了鼠妖王身前,他面色凝重,抬手奋力地砸出一拳。
碰的一声,地底又是一阵晃动。
待骚动结束,只见岩石上猛然地凹了一处,那记重拳,蓝最终是砸在了后方的墙壁上头。
如果说,平时猎杀妖兽是为了妖丹,那他现在杀了鼠妖王,就只是为了自己的失职而洩愤而已,那样做……就实在太难看了。
意识到这点,强行压下自己怒气的蓝,又再度转身、走回夭夭的身旁。
对于蓝的武力值,一直看着蓝战斗的夭夭已经见识多次,虽然清楚地知道蓝与那些妖兽的实力差距,今次还是不免露出了惆悵的表情。
「夭夭,我们走吧。」已经恢復与以往平静的蓝,轻声向夭夭说到。
此时,却见危机一过,鼠妖王又屡试不爽地出声。
「小姑娘,你会怕我,你就不怕他把你吃了吗?」这话是对着夭夭说,要是有机会,鼠妖王不介意给自己难看的蓝添堵一下。
「会怕呀!」
夭夭用着稀松平常的语气回到。连带着蓝对于这个快速到不经思索就说出的答案都愣了一下,似是心脏突然间被东西打到。
夭夭接着又说:「整天打打杀杀的,当然会怕呀!」
无形中又给蓝补上了一刀,连鼠妖王听着都呵呵地笑出声来了。
「但是……」
「蓝要是想杀我的话,早就杀了啊!笨蛋!」
话锋一转,夭夭对鼠妖王露出了一道鄙视的眼神,后者听到话后,笑声顿时噎在了喉咙,差点让牠喘不过气来。
「我们走吧。」
「喔,嗯。」
这次换夭夭向蓝开口,蓝意外地没法从方才的转变中反应过来,点头如捣蒜的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
而夭夭回以他的,是一张灿烂的微笑。
就这样失散事件终于告一段落。
此时,再度回到葱葱鬱鬱的森林中的两人,夭夭被蓝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中。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抱我呀……」这样的改变,让夭夭有些不习惯。
「你受伤了。」蓝回以有说与没说一样的回答。
「蓝。」
「嗯?」
「我相信你会来找我的,所以下次别再拋下我了喔。」事已至此,夭夭也不会想重新提起自己是如何被「拋」的。
「喔。」
似是无心地回答,蓝抬头看了眼天空,心里默想,原来那个不信任对方的人,就是自己啊……
接着,蓝继续默默地抱着夭夭向前行走,一切沉默地一如往常。
而在他们后方,先前到过的地方,此时传出了阵阵狼烟,只是若有所思的两人皆并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