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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月也觉事情蹊跷,正愁没人可问,忙回头吩咐丫鬟,“让厨房准备一桌好菜,送到二楼雅间。”“这……不用这么费事吧?”张立冬有些受宠若惊,原本他就是怕被人听见,想找个无人处,或是让大小姐屏退左右,把事说了,没想到还能到雅间吃上好菜。温如月倒不在意,“我找你帮忙,也是应该的。”正好倚兰阁之前就已收拾过,温如月让人上了一桌菜,找了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丫鬟在雅间外守着。张立冬也不好意思动筷,他透过屏风看向门口,搓了搓手。雅间门是开着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经过。温如月看出他紧张,柔声道:“你放心,我让秋竹在外头守着了。离那么远,她也听不到你说的话。”“那我就说了,这事也不是我要故意挑拨,实在是太过蹊跷。”张立冬压低了声音,“我发现,今日有两个跑堂,三个护卫请了假,都是得知张掌柜今日不来,才告的病假,说是昨儿吃坏肚子了。”温如月点点头,随即道:“会不会是巧合?”“那这就有另一个巧合了。”张立冬又往门口张望了一下,“那几个人,都与大少爷身边的小厮彭虎走得很近。”话说到这,也不必再往下分析了。温如月默了默,站起身,“我知道了。”张立冬也跟着站起来,想跟出去,又舍不得这桌菜。“没事,反正现在酒楼一片稀烂,不会有人光顾,你就在这吃着,先不用忙活。”大堂有几人在收拾破桌子烂椅子,温如月找人问了一圈,将那五个请假的名字记了下来。【聂灵嫣】连自家酒楼都砸,服。【聂灵嫣】要我说你就直接回去跟你爹哭诉,告他一状得了。【崔晚】不然我去找那温璧揍他一顿,警告一下他?【温如月】别闹,你想再上一次通缉名单呀?【温如月】这事也没证据,光凭一个店小二的说辞,温治不会信。【佘凤】也只能先防着那五个人,日后寻点由头把他们辞了,再慢慢对付温璧。温如月打点完香满楼的事,上了马车,闭了闭眼。她手一伸,触到袖子里的东西,索性将小蓝册子抽出来。温璧要防,认字的事也不能落下。观棠园,聂容昭正坐在二楼,直着身子,认真听着楼下的戏文。今日这出戏,是讲一个富家小姐与情郎分开后,听闻情郎要娶妻,到郊外破庙上吊自尽的故事。戏台上正唱到一位公子路过,将小姐救了下来。聂容昭看到这,身子往后一靠,懒懒倚上去,“今日这唱的都是什么?她情郎另娶,她再找一个就是,何至于此?”青羽犹豫了一下,“这小娘子对原来的情郎还有感情,自然不是说舍就能立马舍掉的。小郡王还是年岁小,没经历过。”聂容昭瞥了青羽一眼,“那你就经历过了?”青羽噤了声,他这模样,长得吓人,嘴又笨,不会哄人,哪有人肯要?到现在二十好几,没人给说亲,也没有过相好的小娘子。两人又默默看了一会儿,聂容昭突然又疑惑上了,“你说这情之一事,真能让女子这般痛苦?”青羽嘀嘀咕咕,“那您去体会一下,就知道了……也有男子要死要活的……”“你说什么?”楼下奏乐声太大,聂容昭有点没听清。青羽摇摇头,“属下也不知道,属下没体会过,反正戏文里是这么唱的。”聂容昭沉思片刻。也不知阿姊与崔将军分开后是什么心情。“你那日将崔将军的决绝书送回府,阿姊有何反应?”青羽回忆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怔愣了许久,眼睛发直,像是在看着前边的某个东西,但当时郡主前头空无一物。”“……”聂容昭拧了眉,这么听来虽说没太大反应,但也不是什么好征兆,那封书信是不是写得太决绝了?青羽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那崔将军与那女子是什么情况呢,看着像是认识的,可别像戏文里唱的,刚跟郡主分开,就又另寻新欢。”“这事你别瞎猜,也别往外说,免得传到阿姊耳边。”聂容昭想了想,有些不放心,扭头看向青羽,“你让黑玉这段时间多留意点我阿姊,没什么事,也不用来昭文馆了。”“属下领命。”
作者有话说:账房:马上就给你捅出去。御书房内, 魏临正在批阅奏折,手上朱砂笔圈圈点点。殷公公直接推门进来,朝他一躬身, “长公主候在外头,说要求见皇上。”魏临捏了捏眉心, 还未应允, 魏瑾宜就径直闯了进来, 偏头看向殷沉,“本宫与皇兄有要事商议,还请殷公公回避。”殷沉脸上扯了个笑,退了出去, 关门的刹那, 脸色沉了下去。如今他在这个位置,少有人给他甩脸色, 就连魏临都要敬他三分, 魏瑾宜也未免太傲慢,若她不是先太后亲女, 他非得找机会敲打敲打她。魏临将奏折合上, 放到一边, 淡淡看向魏瑾宜, “不是同你说过, 御书房乃皇兄乙览之地, 随时要与大臣们商议政事,你一个女儿家,莫要时时往这跑。”魏瑾宜也不反驳, 来到魏临桌旁, 笑得娇憨, “听闻皇兄有意为臣妹择驸马,臣妹自然要来看看皇兄的眼光,万一皇兄直接挑了个歪瓜裂枣的那可怎么办?”“你只管安心,皇兄替你挑的,都是年轻才俊,品貌俱佳。”魏临看向她,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眼神也透着股淡漠。魏瑾宜撇撇嘴,“皇兄一定是烦了,才这么着急挑驸马,就想早早让臣妹搬去公主府。”“你已及笄一年,再不选驸马,那群大臣该有异议了。”魏临手指在奏章上点了点,“待你过了生辰,那帮言官定要上书进谏。”
', ' ')('“那他们管得也太宽了。”魏瑾宜顿了顿,“若是非要在这时嫁人,那驸马也该由臣妹自己挑。”魏临垂下眼眸,想到长公主最近的动向,心里勾勒出一个人选,下意识要摇头。魏瑾宜见状,扁了嘴,“母后先前就答应过,让我婚事自主,怎么母后走了,皇兄尽欺负我,处处设限?”魏临叹口气,“你且说说,你想嫁谁?”魏瑾宜终于等到这句,淡淡一笑,“崔晚,崔将军。”其他人对她虽也有点用处,但难免涉及朝中党派,关系庞杂,不利她今后的计划。而崔晚在朝中毫无根基,现下虽被贬到昭文馆,但将军的品级还保留着,手下仍有尽忠的兵士,日后官复原职,于她裨益不小。虽说现在崔将军对她还是不冷不淡,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将人拿下,再不济,许点利益也行。“崔晚……”魏临闭了闭眼,这倒是在他意料之中。他沉吟片刻,点点头,“既是你喜欢,那就他吧。”一来,让崔将军尚公主,总比让他搭上恭王府好,恭王府近年虽沉寂许多,难免死灰复燃。二来,也算是了结母后的心愿,让瑾宜平安喜乐,万事顺遂。崔将军在晸京无甚人脉,当了驸马,也好拿捏一些。“臣妹多谢皇兄!”魏瑾宜得了答案,有些雀跃,“就知道皇兄还是疼我的。”魏瑾宜回了寝宫,湘兰呈上来一个水囊,当着长公主的面剖开,从里边取出一张卷成圆筒的纸条。“崔将军那边又有什么动静?”魏瑾宜坐在桌边,素手扶着额头,眼露疲态,在皇兄那演戏费了她不少心神。湘兰将纸条展开看了一眼,手上一僵,“这……”魏瑾宜抬头,将纸条接过来看了看,嫣然一笑,“本宫还道是什么坏消息,这不是更好吗?”“湘兰不懂,还请长公主点拨?”“本宫原先以为他是不喜欢本宫这样的女子,原来他竟是连女子都不喜欢。怪不得就连聂灵嫣的讨好,他都能视而不见。”魏瑾宜将纸条拿到烛台边上引燃,随即丢到旁边的火盆里,“此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那个牙婆,你找机会将她送出城。”湘兰有些疑惑,“他若是不喜欢女子,不是更不可能当驸马了吗?”“这得看本宫许给他什么条件了。”崔小宛今日在教武堂内的教习比以往都要顺当。于信仁是回家歇息了,临走还黑一把崔小宛,说是教武先生把人折腾得太惨,他现在站都站不稳。虽然被咬上这么一口有点晦气,但好歹有几日是见不到这烂人了,崔小宛恨不得敲锣打鼓送他走。聂容昭还在昭文馆,但不知为何,今日特别乖巧,让他往东便不敢往西,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好嘞全体都有,向左转,来,继续扎马步。”崔小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指挥。这几十人刚跑完几圈,累得气喘吁吁,也只能老老实实听指挥。谁知道这聂小郡王怎么了,大家伙就等他罢课呢,结果他今日一句怨言也没,特别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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