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过暗恋的惨烈经历,再加上前不久结束的糟糕爱情,让沈青对于这种感情上面的事情有些退却,下意识想要逃避,结婚这件事应该也能被划入这个范畴。
但对方讲,联姻只是一种手段。
就在他与穆天对视思考的时刻,对方忽然松开手,扶住沈青的肩膀,一用力将人带进自己怀中,然后双臂收紧将他搂住。
沈青因这个突然的动作失去平衡,双手不知道撑在哪里,混乱中一只手撑在男人的月退上,一只手抓紧他身上的日式睡衣,脸贴在对方月匈前瞪着眼睛。
他仰起头看穆天的表情,却见男人垂下头闭上眼睛,神情十分投入。
他们的唇挨得很紧,几乎就要碰上,沈青立刻撑起坐直,偏头避开。
不知为何,在沈青认知中似乎敢肯定对方不会伤害自己,所以他并没有什么被冒犯的感觉,更没有第一时间挣扎,只是有些不解对方这种举止的原因。
穆天手臂有松过几秒,等沈青撑起身体调整完又重新拥紧,这举止让两个人的月匈膛贴在一起。
隔着薄薄的睡衣,连肌丨肉的形状都能感受得到,沈青终于感觉到不妥,开始尝试着推开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喊我之前的名字吧。”穆天重新扶住他的头顶,将他压在自己颈弯,更加凑近沈青的耳朵,“只有你给予我的名字,才让我感觉到自己是自由的,与穆家没有关系,是完全独立的个体。”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像是从脊髓深处流淌出的本丨能,黑夜让他们紧紧相丨拥,人与人彼此比白天更加依赖。
对方凑在耳旁讲出这样的话,沈青眼眶抖丨动起来。
沈浮。
他一想到这个名字,内心何尝没有一丝波动呢。
但沈青并没有开口,他咬丨住自己的唇,感觉到两人现在这样的接触有些过于亲近,像是超过了边界,气氛突然变得温存,不该这样。
穆天还在继续讲。
“我喜欢……”
心在刹那间一颤。
“你给我的名字。”
还好,被吓了一跳,只是心底像埋下什么种子,隐约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沈青呼吸逐渐变得均匀:“你怎么了?还好吧?”
他感觉男人今晚举动异常,大约是碰上过什么事情,善良的本忄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去安慰。
穆天在他耳边轻叹一声。
“我有些累,因为家里的事情,所以想,如果那时没有回去,应该会比现在轻松。”
“啊?”沈青诧异出声,他记起当时沈浮讲过,是本人潜意识不想回去,要逃避那从出生起就背负的沉重“责任”,所以超过恢复期后,想起所有事却想不起身份。
穆天这样讲,仿佛一下代入进沈浮的立场,让沈青对男人两个身份的区分有些模糊,他没有立刻劝说,因为他知道总是保持理智的男人其实自己心底有数。
疲惫时可以想一想,但选择真放在自己面前,穆天肯定要选择回去。
想到这里沈青轻声笑起来:“那天午后我看到你身穿西装有人替你打伞,心底特别开心,你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像我想象中一样,你过得很好,整个天地都是你的,你离开了狭窄的租房,恢复自由了。”
仿佛是对沈浮讲出的这些话。
“那喊我曾经的名字,沈青,你喊一声。”
沈青将名字咬在嘴边,却堪堪止住,像是悬崖勒马。
不对的,其他人都不是沈浮,那个男人如今只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中。
他忘不掉找到对方时,在那间明媚的玻璃房,旁边摆着落地的花朵,他对着男人露丨出笑容,想要去触碰对方,但却被丨强丨硬地握住手腕。
穆天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手掌不停地在背部抚丨摸,像是在安慰动物一般轻柔。
“我为曾经在穆家见你时的举止道歉,我有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也不喜欢你身上安格斯的味道,对不起,那段经历我曾经很逃避。”
沈青没有讲话,他微微低头,将眼睛抵在对方的肩膀上,看不见东西,世界一片黑暗,仿佛时光也跟着变模糊,让人忘却它具体日期,这些日子里发生的许多事都逐渐淡化。
耳边响着熟悉的声音,沈青仿佛又回到了出租房里。
那时候沈浮对他从来不曾有过掩饰,所有的心声想法都会与他分享交流。
沈青曾想过,自己这样独身惯了的人,为什么会对一个人在短时间相处中就推心置腹。
后来才想明白,因为沈浮对他全然信任与交付,仿佛整个人都坦诚铺开在他面前,所以他感觉到安心,便愿意交这样的朋友,认这样的兄弟,就像是亲人般互相依赖生活。
穆天依旧在不紧不慢讲着,声调柔和,语速正好:“至于我为什么逃避不肯面对,往后有机会,我再讲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