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怎么刻意去撮合两个孩子,在江如茜看来,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她作为母亲,并没有太多插足之地。
“没什么好谢的,这些也算是我应当的。”贺从泽笑了笑,“把江凛培养得如此优秀,我才该感谢伯母您。”
由于时间不早,已经入夜,因此贺从泽便不再多留,先行告辞了。
刚离开中心医院,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他拿出来扫了一眼,发现是宋川。
划开接听键,他摸出烟盒来叼了支烟,“有事?”
“哎呦,我就想试试,没想到真打通了?”
贺从泽眯了眯眼,点上烟,“有事说事,怎么着?”
“这不看你这段时间忙得跟兔子似的,来找你一起消遣消遣啊。”宋川似乎身处一个嘈乱的环境中,他下意识将声音放大:“老地方,弟兄们都在呢,来不来?”
回想上次和朋友拼酒,已经是数月前,贺从泽想着反正江凛值班,他也没什么好忙的,便道:“成,等着我,今天嗨个通宵。”
宋川畅然一笑,打趣道:“嗨个通宵?凛姐不管你啊?”
贺从泽嗤了声:“我可巴不得她管我。”
“不是吧贺从泽,你还没成呢?”
“你们商业联姻的不懂,我这种追求真情实感的人,总要循序渐进。”
“我呸。”宋川对此十分不屑,“狗屁,商业联姻就不能出真情?我跟我家宝贝这么好你是看不见?”
“当初是谁哭着喊着闹绝食,发誓一定拒绝包办婚姻?”贺从泽呵呵笑两声,冷冰冰地:“还‘宝贝’,迟早腻歪死我。”
“人类的本质不就是真香?”宋川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在乎,“‘宝贝’怎么了,轮到你也得这样喊。”
贺从泽冷哼,“我跟你不一样,我得叫她祖宗。”
宋川:“……”
得,是个狠人,拼不过。
江凛正在办公室内翻看病例和查房记录,桌角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腾出只手拿过来,却发现来电显示只是串陌生数字,没有姓名。
江凛蹙眉,放下笔,将电话接起:“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童声:“姐姐!”
她顿了顿,眉眼间的情绪舒缓开些许,“林天航?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前几天我爸爸出差回来,我让他帮我查的。”
难怪。
江凛嗯了声,“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是上次的事情呀,我看姐姐你好慌张,脸色都变了。”林天航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姐姐,你妈妈现在情况怎么样呀?”
江凛这才想起,当初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林天航也在她身边,可能被她的反应给吓到了。
“只是出了场小车祸,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现在恢复得还不错。”
“那就好,我怕你忙,一直不敢联系,吓死我了。”林天航似乎舒了口气,“那姐姐……我还能去找你玩吗?”
江凛想了想最近的日常,不算忙不算清闲,她正思忖该如何回应,便听小家伙低声道:“爸爸他回来后没陪了我几天就走了,我好无聊的……”
江凛发现,自己对林天航还是心软。
“我只有下班后才有时间。”她揉了揉额头,对他道:“要不然,你让管家给贺从泽打电话,让他先陪着你?”
“唔,可是管家已经睡啦……”
江凛闻言,这才后知后觉地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快要零点,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的确已经太晚了。
她蹙眉,问他:“说到这个,林天航,你怎么还没睡?”
林天航心里暗叫不好,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终于将实话吐出:“我……我偷偷玩手机……”
“放下手机,现在睡觉。”江凛的语气不容置疑,“不然别想出来玩,我也不帮你跟贺从泽打电话。”
这个威胁实在是立竿见影,吓得林天航忙不迭应声挂断了电话,关灯缩进了温暖的被窝。
江凛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有些出神。
她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近亲,身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便是江如茜,可又因为种种原因,亲情在她的生命中并没有占据多少百分比。
而林天航,这个在一场天灾中,误打误撞闯进她生活的小孩子。他偶尔依赖她,某些方面也和儿时的她过分相似,久而久之竟然给了她一种……没来由的温暖。
说是亲情并不完全是,只能说是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让她感觉还不错。
好像真有了个弟弟似的。
江凛笑自己想太多,摇了摇头,点开手机通讯录,给贺从泽拨了个电话过去。
彼时,贺从泽正坐在沙发上,跟几个朋友掷骰子拼酒。
他今晚手气一般,已经领罚喝了几杯,此时难免有些燥热,他便抬手扯了扯衬衫领口,解开几颗扣子,两抹锁骨就这么袒露出来。
点数出来后,贺从泽认命地又干一杯,不禁骂了句:“操,水逆了这是。”
“哎呦,今天的运气是真好。”朋友在旁边看着贺从泽这副模样,心满意足,“终于轮到别人灌你的时候了,怎么的,今天没摸你那阿斯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