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然默默向后退了几步,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冒着被江凛痛削的风险,拿出手机来,给远在京都的某人发了条短信过去——
【贺总,我是柳医生。江凛最近常吃燕窝和柚子,但这边不多,能不能请您托人捎点过来?】
她说的是实话,虽然柚子不算特别难买,但燕窝在朗斯这边的确不好找,买来的也快吃完了。
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全看天意,只希望贺从泽并非直男,能看懂她这条隐晦的消息。
柳然想着,遂收起手机,美滋滋地做饭去了。
彼时,贺从泽正跟朋友们饭局拼酒,一群人又是掷骰子又是划拳,输一局扒一件衣服,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贺从泽今晚手气不错,也就脱了件外套,他穿着身白色卫衣,举着啤酒瓶直接跟宋川一碰,二人对瓶就吹,都有些微醺。
“江凛出国小半年了吧,这还有一年半呢,慢慢等,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天。”宋川搭着他肩膀,晃着酒瓶子笑:“贺从泽你是真他妈快乐源泉,被始乱终弃,最后独守空房,哈哈哈你们俩拿错剧本了吧?”
天知道贺从泽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去拿啤酒瓶底锤爆宋川的狗头。
“闭嘴,就你明白。”贺从泽啧了声,抬手将犯欠的宋川给推边去,耳不听为净。
打从江凛出国去往ic进修,他已经半年多没有见到她,即便二人几乎每天都有联络,但隔着电话与时差,短短的几分钟意义并不大,他怎可能不想?
每当贺从泽睡前瞧见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他便会回忆起二人共度的夜晚,想起她腰肢弓起,划出流畅惊艳的弧,勾人又娇慵,想起她雪颈后仰,汗湿的发丝铺散倾泻,成了绕指柔……
贺从泽不禁又觉得火气上涌,随即便抄起酒瓶猛灌一口。
冰凉的酒液自咽喉滚下,稍微将某种燥热给平息些许,终究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偏偏美人儿远在天边,贺从泽委实心疼隔三差五就去冲冷水澡的自己。
想多了都是泪。
贺从泽简直无语凝噎,觉得做为老公大抵是全国都找不到他这么憋屈的了,给家里那位好吃好喝伺候着,就连人出国学习也不敢栏,委委屈屈卑卑微微。
贺从泽正在这自我感动,手机屏幕便亮了起来,他余光扫过,还以为是公司里的人,却没想到竟是当初在州城的那位柳医生。
江凛初到ic学习时,这位柳医生是同她一批进去的,两个人现在住在贺从泽给江凛的那栋公寓中,听江凛说,一日三餐都是柳医生来,估计也是不轻松。
她给自己发短信做什么?
贺从泽拿过来扫了一眼,短信内容就两句话——
【贺总,我是柳医生。江凛最近常吃燕窝和柚子,但这边不多,能不能请您托人捎点过来?】
贺从泽愣了几秒钟,刚开始没反应过来。
燕窝和柚子这两个东西实在眼熟悉,但他又说不出是熟悉在哪,只觉得就差一点就能想出来,偏偏还就是想不出来。
旁边的朋友见他满脸沉重,便随口问;“纠结啥呢,跟我说说?”
“燕窝和柚子一起吃,有什么功效?”
“燕窝和柚子?”朋友皱皱眉,“哪来的功效,燕窝补营养柚子补叶酸,这两个不都是女人怀孕的时候才会吃的东西?”
一语惊醒梦中人。
贺从泽瞬间反应过来,难怪他刚才觉得这两样搭配起来异常熟悉,原来是孕妇补品!
孕妇补品,江凛常吃?
“我操!”贺从泽惊骂一声,突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把一伙人吓了一跳。
宋川很是嫌弃地丢过去个白眼:“什么宝贝砸你脑袋上了,看你乐的。”
贺从泽喜上眉梢,就差抱着宋川的脑袋亲一口,激动道:“老子要喜当爹了!”
话音刚落,“啪擦”一声,在场一兄弟因为太过震惊,竟然手滑将酒瓶子给摔碎了。
在座各位无不目瞪口呆,个个嘴张得能塞鸡蛋,场面委实滑稽又诡异,若是此时有服务员推门进来,指不定会被这副情形吓到。
仿佛过了整个世纪,宋川才结结巴巴地出声:“当、当什么了?”
贺从泽哪有闲心理他的茬,赶紧开始给助理夺命连环call,对面刚接起来,他便斩钉截铁道:“现在就订机票,去一趟朗斯,要最早的航班。”
助理大半夜被电话叫醒,尚且茫然:“啊?朗斯那边的公司最近没什么会议啊。”
“利索点,我赶着过去见贺家未来继承者,这事儿不能耽误。”
助理懵了两秒,迅速被这个消息给吓起来了:“江、江小姐怀孕了?!”
贺从泽被这一个两个的结巴给弄得有点烦,遂道:“没错,所以赶紧的,越快越好。”
“好好好,要头等舱是吧?”
“管他头等还是经济,最早就行,这关头讲究什么?”
“行行行!”助理忙不迭连连应声,挂断电话后赶紧订下去朗斯最早的航班,完成任务后便迅速去收拾自个儿去了。
而饭局上的众好友们,此时看贺从泽挂断了电话,才缓缓回过神来,纷纷骂他闪婚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包子都有了。
贺从泽现在心情大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孩他妈……不不不,是“她”还是“他”还说不准,万一是双胞胎呢?或者龙凤胎?
当然只有一个孩子也是好的,不论男孩女孩他都喜欢。
想着想着,贺从泽有点坐不住,他单手抄起自己搭在旁边的外套,抬脚就朝包间门口走去,边走边头也不回地敷衍:“你们这些没老婆孩子的自己嗨吧,爷先走了。”
这厮走之前也不忘秀恩爱?!
众人忿忿,虽然面上都表现得十分不爽,实际上都是替兄弟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