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张啊。”江如茜似乎有些印象,回忆道:“我记得当时好像是什么宴会……具体的也记不太清了,都这么久了,竟然还能找出来。”
岳姨啧啧感叹道:“唉,我们江凛小时候是真的可爱。”
江凛关注的却不是这些,她盯了照片半晌,不禁凝眸,出声问道:“后面站着的小男孩是谁?”
江如茜本来还没注意,闻言一看,发现彼时幼年的江凛身后,当真还有个小男孩。
不过那孩子似乎只是路过,虽然拍得有些虚,但精致俊气的五官还是能依稀看个清楚,却是越看越觉得……眼熟。
就在江如茜和岳姨思忖对方是谁时,贺从泽突然出声:“这个孩子,好像是我。”
江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照片中的男孩,不禁怔住。
该说这世界真小,还是该说二人之间缘分的奇妙?
照片中的男孩,长得还真和贺从泽如出一辙。
江如茜也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巧?”
岳姨叹了口气,道:“还是两个孩子有缘分啊。”
贺从泽更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早就遇见过江凛,彼此之间也许早就擦肩过无数次,而他,竟然还能出现在她的童年照片中。
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他看向身旁的江凛,见她神情专注,不知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她心里在想什么。
因为江如茜不方便出行,她便嘱咐贺从泽,一定看着江凛别让她跑去忙公事,好好度过这一天。
贺从泽笑着一一应下,对于这种女婿般的待遇十分喜悦。
江凛站在边上无奈地看着,突然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江如茜的孩子了。
二人离开医院时,太阳已经半藏天际。
贺从泽开车带着江凛去了一处餐厅,餐厅偏远,但环境优雅闲适,十分自在,江凛难得对一个餐厅的评价这么高。
餐厅内的菜式也十分合她的胃口,的确算得上意外之喜,也不知道贺从泽是否在这方面费了心思。
在今天之前,江凛本来始终无意于过生日这种形式主义的活动,但她此时觉得,好像在这种稍有特殊的平凡日子里,有人陪着吃顿饭好像也还不错。
而饭后,即便自己对甜品没什么感觉,江凛也还是将母亲给自己的蛋糕盒打开,慢悠悠切出一小块,拿起叉子吃了起来。
天知道对面的贺从泽,是费了多大劲才将那句“口嫌体正直”的吐槽给咽下去。
蛋糕是巧克力的,江凛记得自己儿时特别喜欢吃,不过现在长大了,倒也无所谓,此时尝到熟悉的醇香,那份怀念也跟着油然而生。
果然是时间过得太快,煎熬时觉得生活下去都是难题,竟然也能熬到了今天。
江凛吃着蛋糕,心下正感慨着,却听对面贺从泽道:“对了,我的生日礼物,可能有点特殊。”
她神色未改,对此似乎也没什么特别感受:“怎么个特殊法?”
“这个生日礼物,你可以选择不接受,但我会一直替你保留。”贺从泽道,神情似笑非笑,眼底漾着昳丽的光彩。
江凛闻言顿了顿,好奇心逐渐被他成功勾起,她抬首,挑眉表示还算期待。
贺从泽于是将一个文件袋放于桌上,推到江凛面前,示意她打开。
江凛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把这文件袋带过来的。
她接过文件袋,打开后,整个人却怔在座位上。
江凛已经很久没有这种震惊到极点的感觉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文件袋中的东西,半晌又抬头看了看贺从泽,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过分别致的生日礼物。
“很惊讶?”贺从泽弯唇,笑意如常柔和,他将文件袋从江凛手中拿过,“那我来跟你说明一下。”
物件被一一摆在桌上,虽然数量不多,但各个都足以让江凛发懵。
“这是我在贺家总公司的股权书。”
“这张卡里,是我至今以来,在所有投资项目中获得的利润。”
“这张是我的私人卡,我这几年里单独做过不少生意,赚的钱都在这个账户里。”
“这张是房产证,因为太多了,所以我只挑了张比较上档的,其他的想看我也可以抽空拿给你。”
贺从泽简单将这些东西做了个介绍,他姿态从容,明明是将所有家底都透给了江凛,却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江凛的表情有些复杂,她说不上来此时是什么心情,张口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缄默不语。
江凛看着眼前这些证证本本,隐约明白了贺从泽的意思,她觉得喉咙干涩,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就连脑中都是空白的。
“我知道现在把这些东西给你,你肯定会拒绝。”不用她说,贺从泽也心里有数,他不急不慢地将东西都规整好,重新放回文件袋中:“所以我说了,我不急着送,先替你暂时保存着。”
“另外,注意我说的是‘替你保存’。”他将重点划出,笑意温和,眉眼间满是志在必得:“所以江凛,这些东西不论你要不要,或者什么时候才准备要,从现在开始,它们就只属于你。”
“你大可以让我继续等,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陪着你,我们来日方长。”
话音落下,江凛头一次没有迎上贺从泽的目光,垂眼撇开了视线,难得有逃避的意味。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的确有一瞬间,她的内心是动摇的。
追求幸福是人的本能,可她向来与常人不同,她对于“幸福”的概念就是步步为营,以及随时破灭,因此她对突如其来的美好也常抱有怀疑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