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伊睿边刮着奶油,边好奇问贺从泽:“爸爸,妈妈以前也这么给你过生日吗?”
“以前的时候,你妈妈工作比较忙。”贺从泽从容回答,言笑晏晏间,他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旁边江凛:“她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我知道她是在心里给我过。”
江凛有点被腻歪到,揉揉胳膊表示自己对这份肉麻承受不能,却破天荒地没有怼回去。
“啊?”贺伊睿微张着小嘴,显然有些惊讶,表情中隐约还能瞧出些许悲悯来:“那妈妈真是很无情啦,爸爸你好可怜噢。”
贺从泽深以为然:“是吧,睿睿也这么觉得吧?”
江凛:“……”
这一大一小怎么回事:)
“但是,不论是过生日,还是生活中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哪怕我和你妈妈并不在同一土地上……就像你妈妈怀着你,在国外的那三年。”贺从泽的话锋徒然一转,嗓音低缓:“那时我们见不到,彼此忙起来甚至电话都打不了,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走到了今天。”
贺伊睿终究是小孩子,听不懂他这话的内涵,只能朦朦胧胧的得知,爸爸妈妈都很相信对方。
“那爸爸妈妈为什么会在一起呀?”她对此深表疑惑,歪了下脑袋:“明明很少见面,那不是连沟通都很少吗?”
贺从泽还未答,江凛便已经从容道:“因为我们是相爱的,爱人之间有个超能力叫‘心有灵犀’,所以有些事有些感情,不需要沟通,对方也能知道。”
贺从泽半眯了眯眼睛,嘴角弧度甚微,意味却温柔。
贺伊睿听着江凛的话,一双水灵的眸子里盛满艳羡,继而扭头追问:“睿睿也想拥有这个超能力!爸爸,你和妈妈是怎么相爱的呀?”
他笑笑,“爱是人之本能,无师自通。”
“爱是怎样的感觉?”
贺从泽想了想,道:“对于爸爸来说,就是如果没有你妈妈,我就不知道每天早上醒来的意义是什么。”
每日初始的第一眼,如果能给最爱的人,那该是很好。
江凛看向贺从泽,眼神中少了些复杂,多了些纯粹的情感。
她明白他的意思。
贺伊睿显得有些茫然无措,蛋糕都忘了吃,“可我没有这种感觉啊,是我不够爱爸爸妈妈吗?”
江凛耐心解释:“你当然爱我们,不过这种是亲人之间的爱,爱有很多种模样,亲情只是其中一种。”
“遇到一个能让你不会感到任何厌烦的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她说道,摸了摸贺伊睿的脑袋,轻声:“我等到了二十五岁才遇见你爸爸,在此之前我甚至没有过跟别人共度终生的念头,所以你要等,总会等到这么一个人。”
贺伊睿懵懂地点点头,似乎是通过江凛的话语,明白了些道理。
“你妈妈说的很对,但是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需要记住。”贺从泽表示赞同,垂下眼帘望着贺伊睿,道:“你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夫人。她为你熬心费力近十个月才打造出的心脏,绝对不能让别人轻易破坏。”
贺伊睿郑重其事地点头:“睿睿记住了!”
江凛听着父女俩的对话,稍作停顿后,不禁失笑。
她此时才知道,原来幸福感,这么容易就能获得。
饭后,江凛把残局收拾好,去厨房教贺伊睿洗碗擦碗,母女两个并排站在架子前,不时传来贺伊睿的嬉笑,温馨又宁静。
贺从泽回到卧室中,打开自己的笔电,将邮箱中一些待处理的公务处理利索,大概半个多小时后,他结束工作,将笔电关机合上。
再下楼时,他发现江凛正抱着贺伊睿,母女俩坐在外面小院中的吊篮椅上谈笑,气氛温馨和睦。
闹总懒洋洋地窝在地毯上,此时正打着盹儿,发出隐隐约约的呼噜声。
贺从泽走了过去,不急不慢地在江凛身旁坐下,伸手将她轻揽入怀中,在她额头吻了吻。
江凛没挣,只提醒他道:“今晚的月色很好。”
贺从泽闻言,才将目光散上天际,果真望见无边星云铺在夜空,皎月欲坠,光影清透。
他笑:“是,很好。”
此刻美景,有她才是最好。
江凛与贺伊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她耐心地陪着贺伊睿谈天说地,眉目间尽是绵绵温柔。
贺从泽低眉敛目,瞧着怀中的她,突然觉得此时此刻,有些深切的话语,其实已经不必再说了。
恍惚间,贺从泽仿佛回到了他们相遇的时候,想起彼时的月色,似乎比现在还要动人。
他无声弯唇,抬眸望向朗朗月色,心里的话,终究是默默放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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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夜色很浓。
我站在那,看着你踏着清冽的光,向我走来。
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这寥寥一生,不过如此。
——仅一个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