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草长莺飞。
那时的阮翩,刚刚大学毕业,趁着热腾腾的假期,哪怕人潮汹涌,也想出门自己转一转,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简简单单的衣物,简简单单的行李,戴着顶草帽,就这样出了门。
她走过了很多地方。走过孤烟落日的漫漫沙漠,走过布局工巧的古镇小巷,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看过太多令人叹为观止的美景。
再绚丽的景色,如果长久的欣赏,对于阮翩这样的女人,总会腻的。
她干脆在某个小有名气的城镇停了停脚步。
这里的风情很好,居民十分和善,却又没有很多旅游胜地那不可言说的铜臭气,率真又热情。
这里的土地,也到处青草茵茵,绿树成荫,透着股最纯净的大自然的气息。
那天,阮翩本在旅馆小憩。
睁开眼,窗外阳光分外明媚,就忽然动了一丝散步的念头。
她总是这么随心所欲,像风一般翩然。
她穿了一袭清纯的小白裙,肩带刺着淡蓝色的绣花,飘扬的裙摆带着小清新的镂空纹理。又带了一些野炊的工具,踩在嫩绿的草坪上。
其实她很少这么穿,更多时候,她都是热烈如火的。
但是那天,白云悠悠,岁月静好。
让人不忍张扬。
微风吹拂着她舞动的长裙,如瀑的青丝似飘洒的斜雨,雪白的裙摆像绽开的羽翼一般飘扬幽渺。
唇色比乡间野花更烂漫的女人在阳光下眯着眼,眼睫被打上朦胧的光影,仿佛从油画里走出来一般,露出了明媚的微笑。
这最美丽的瞬间。
吸引了画板后俊美青年的目光。
缪斯女神仿佛从天而降,眷顾了他醍醐的灵感。
画面定格。
阮翩垫着蓝白格的田园风餐布,阖着眸躺在草坪上,享受着日光浴。
一片柔和的黄色光晕被一道漆黑遮掩,阮翩睫毛颤了颤,睁开了双眸。
那一刻,她懂得了什么是惊为天人。
青年身姿颀长,穿着松垮的白衬衫,背带英伦格长裤,正微微俯身凝视着她。
那双眼角上挑的凤眸,艳丽得仿佛要把人的心魂勾走,偏浅色的瞳孔却被一侧照来的斜阳渲染上色,越过优越的鼻梁和山根,晕上了近乎神圣的金光,衬得他几乎摄魂夺魄的容颜更加光彩熠熠。他唇边挂着的浅笑泛着温柔,从容又秀雅,俊逸出尘。
明明是几种不同的意象感知,却不浓不淡的融合得偏偏适宜,仿佛他本就该如此矛盾,矛盾得惊人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