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冬的苍州依旧有艳阳高照,若遇上个万里无云的日子,晌午时单穿一件袄裙也不会觉得寒冷。
腊月初五,沉霓坐在庭院的摇椅上剥花生,赶在腊八节那天给学堂里的孩子做腊八粥。
影壁后突然一阵热烈喧嚣响起,其中还夹着一把响亮的哭声。
“沉寻之,你又欺负小孩子!”
为了避人耳目,她给沉照渡取了个表字,在外头只叫他的字。
寻之。
他踏遍山河万里,只为寻找她。
沉霓放下箩筐,拍了拍身上的花生衣,绕过影壁走到前院,果然看到沉照渡坐在门口玩不知道从哪个小孩手里抢来的陀螺。
半年前,沉霓想不到究竟要去淇州还是沂州,沉照渡被她摇摆得头昏脑涨,干脆放开缰绳让白蹄骍随它做决定。
结果两个地方都没有选,它选择了和沉照渡初遇的地方——西南。
西南一役于沉照渡意义极深,若无这场恶仗,他没有机会进京面圣,也就不可能与沉霓重逢。
到达苍州后,沉霓用萧翎留下的户籍纸换了个假身份。
沉照渡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沉霓亲他哄他两下,他看不见的尾巴便左右摇晃起来,不情不愿地拿着假身份买了一座宅院。
宅院不大,胜在依山傍水,从他们二层的房间往外看,是碧蓝的湖天一色和洁白的雪山。
政局未定,沉霓也没有想要到四处奔波的念头,但湖光山色总有看腻的一天,她便让沉照渡把旁边的别院也买下来,改作学堂收留在流浪街头的孤儿乞丐。
她教文,沉照渡负责武。
平日授课的时候,她总能听到沉照渡气急败坏的吵骂。
“你手是瘸了伸不直吗?全部给我站直了!”
“现在是没给你吃饭吗?没打碎木板的今晚别吃饭了,反正吃了也白吃!”
“瞪什么瞪!就是说你白痴!扎马步都扎不稳,我一脚就能把你踢瘸。”
都是些半大的孩子,颠沛的生活让他们更崇尚武力,所以都跑去和沉照渡学武,沉霓念书的小厅里只有零星几个瘦弱的孩子。
可过没几天,情况完全反了过来,一些从沉照渡那边过来的孩子宁愿站着听讲也要留在沉霓这边。
沉照渡当天晚上气得饭都吃不下,躺在床上抱着沉霓愤然控诉:“我堂堂武官之首左都督,还是武忠梁国公,慧觉的关门弟子。我的马蹄踏遍大裕江山,是令外敌闻风丧胆的大将军,他们些毛都没长齐的小乞丐凭什么嫌弃我!”
他不是个与人交际的好手,愿意慷慨教授陌生人已是极限。
沉霓很想笑,但看得出他是真的灰心气恼,只能憋着笑意安抚他:“大将军跟小孩子计较什么,不是说好今晚要我松松筋骨吗?”
暖阁里还放着炭盆,沉霓只穿着一件薄纱大袖,藕粉色的肚兜与她被热气蒸得泛红的皮肤相差无几。
沉照渡隔着肚兜含弄她的乳尖:“我也被气得腰酸背痛,不如姐姐在上面帮我松松?”
沉霓被掐着腰抱起,刚张嘴想惊呼,就被沉照渡仰头吻住。
那天晚上,苍州下了第一场秋夜凉雨,淅淅沥沥地响了一晚,暖阁里的莺啼燕啭,听得沉照渡浑身潮红,到最后翻身将无力的沉霓压在床上,将汹涌的阳精送到最深处。
松软的被褥全是二人的淫液春水,沉霓分开腿懒洋洋趴在沉照渡身上:“现在消气了?”
沉照渡两只手放在她紧翘的臀瓣上,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她的花唇,借着黯淡的烛光细细亲吻着那张轻喘着的嘴唇。
“怎么不气?明天谁敢不来我这儿,都赶出去!”
沉霓又气又好笑,起身捏他鼻尖:“你这牛脾气,就不能把他们当成你的亲生孩儿对待吗?”
沉照渡用力哼了一声:“我们才不会生出这样顽劣的孩儿!”
到了第二天,沉霓把学堂座位挪到庭院,沉照渡的脾气立即大幅消退,不再动不动就骂人。再气急,只要沉霓眼神横过去,他立马闭嘴,耐心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