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拿这人下手!她别过脸去看着广原绪,恶狠狠道:“就那个勾着腰的穿蓝袄的人,从前欺负过我,我要杀了他!”
“好,杀了。”他为她举着一支箭,低头指点她该用怎样的姿势拉弓,态度认真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敷衍,哪怕他心里也在怀疑着她究竟是否是真正想要杀人,还是说,想要用拖延来救这些人的性命?
这架弓异常坚硬,衣缠香使出吃|奶的劲儿拉开弓,刚刚放上箭将箭弹出去,就看倏地一下,箭头插在不远处的草堆里。
“再来!”她咬咬牙,调整站姿以便自己站得更稳,擦干手上的汗水再度将弓拉开,这一回她比方才更加用力,她必须杀了这人才能更好地迈出下一步,因为没有获得广原绪更进一步的信任,她是无法再想办法救出萧可铮的。
第二支箭比第一支箭射得更远更准,但还是擦着那太监的身子边过去了,她听那不男不女的尖细嗓音嗷嗷地嚎叫,只觉耳膜都在发颤,忍不住有一种想要逃避的冲动。
“再来!”她索性将额前的碎发全部揽到耳后,用力将弓拉成稍微饱满的状态把箭放出去,这一回箭走得很直,朝着太监的胳膊就去了,一箭射在他的肘上,血慢慢沿着衣袖晕出来。
“不错!”广原绪点头称赞,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观望,眼里闪过几分异彩。这时的衣缠香没有初见时的妩媚动人,娇小的身子费力拉一把沉重的弓,哪怕对杀人如此惧怕还要坚持下去,竟然有一种别致的魅力。
她似收到鼓励一般,一次次将弓拉得更紧,一次次射得更准,快要将那太监射成刺猬了,这才看他身子摇摇欲坠,终于倒进了河里。
人群中突然爆发一声尖锐的叫骂:“妖女!恶娼!”
连这样的词都出来了,原本如释重负的她突然将箭插回箭筒,变得一脸无辜可怜。“我……”
广原绪深深看她一眼,迅速从她怀里取过弓,如鹰般的双目在人群里巡视着揪出刚刚那个乱说话的人。
“我腿疼!”她突然大声喊了出来,带他转头将目光集中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已经有了淡淡的痛楚,突然之间从倔强到软弱的转变叫他招架不住,当即丢了弓,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大帅……”中将从一旁迎上,眼里有询问之意,这是他前几天刚刚吸取到的教训,就是做事之前先得征求他的意见。
广原绪有些不耐,却还是冷淡着脸十分豪爽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解决这些人。”怀里的衣缠香突然变了脸色,她将头埋得死死的,丝毫不敢被他发现自己的一点情绪。
中将的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还不等两人离去就已经拾起了弓箭,准备大开杀戒。
“腿很疼?”广原绪感受到怀里传来的一阵颤抖,关切的问句没有半点感情,只是疑问而已。
“是的,很疼。”她回答,刻意的重复强调让答案失去了本该有的可信度,可潜意识里丝毫不会觉察出自己出了破绽。
广原绪加快脚步抱她回去,一路上手臂越发收紧,这样可以更加容易地感受她的心跳,从而判断她的紧张是真是假。“这是你第一次杀人?”
“不。”她答得利落,同时也感觉他勒着自己腰部的手臂更加用力一分。
留一个杀过不止一次人的女人在自己身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尽管她姿色绝佳,床艺甚好,能够随时满足自己的私欲,可也太过危险。微微思索,他问:“感觉如何?”
“啊?”她不明白他想要问什么,却突然笑了笑,“不如花盆好用。”
“嗯?”
衣缠香静了静,目光里多了几分凝重,语气却依旧调侃:“我用花盆砸死了逼我接客的老鸨,是不是很厉害?”没有丝毫的伪装和修饰,因为这是真的。
“哦。”广原绪长舒一口气,看她的眼里多了几分玩味,这个女人,胆子够大够直接,第一次见面就能把自荐枕席这样的事做得完美无缺,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现在么,倒是让人又提防着又心疼着。
很快到了大院进了房间,他为她脱了鞋把她放在地毯上,目光相视时谁都没有避开对方的眼,大大落落中透着意味鲜明的诱惑。
“你为我揉揉膝盖。”她没有撒娇,语气里甚至带了几分命令。
广原绪依言用掌心覆上她的小腿,缓慢上移时突然出手拧了她的大腿,折着她的一条手臂将她整个翻转过来,再一手按着她的后腰,腾出另外一手撕下她的裙子。
被他这样粗鲁的动作弄得肌肤生疼,她艰难扬起头,喘息着哀求:“门没关好。”
“那就速战速决。”
而事实证明这件事没有任何速度可言,但它确实是一场交战,没有武器没有预谋,用*的磨合你来我往彼此交锋,在疼痛中化开令人难以抗拒的快意。
门确实没有关好,女人艰难的压抑着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起初低低的喘息激发他更进一步地掠夺,好像故意一般逼迫她大声释放自己。
“你们大辰女人的叫声,是鼓励我部下激发士气的最好粮食。”他额头沁满了汗水,两眼有浓重深沉的欲|望。
门外有士兵一动不动,没有上司的命令谁也不敢离开,身体的变化在剧烈膨胀,女人的叫声那么清晰地响在耳畔,要是在他们身下该有多好,那么尽情战斗,要么掠夺更多的大辰的女人,要么早日成功回到故国与自己的女人团聚。
难熬的纠缠终于结束,到达顶点的时候她目光迷离,一低头紧紧咬在他张开的手掌上的虎口。那里有他使用硬弓磨出的坚硬厚实的茧。
“你想干什么!”
☆、第71章 再杀一人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叱问道:“你想干什么!”
虎口间传来异常的刺痛感,广原绪两指用力捏住她脸颊与智齿磨合的隆起处,迫使她上颌与下颌分开,这才感到手上疼痛缓解,下|身用力冲撞几回迅速释放了自己,短暂的空虚过后理智恢复,他把目光紧锁在衣缠香的脸上,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愉悦积累到极致溃散的时候,人往往会做出许多旁人不能理解的举动,但她刚才的偷袭挑战了这个男人的警戒心,而且咬的不是肩膀不是锁骨,而是他握弓箭的手,太过……巧合了。
此时的衣缠香两颊布满绯云,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同他严肃到似要结冰的脸形成鲜明对比,她上下打量他一通,一副认真的模样:“我该咬什么地方呢大帅?”
广原绪并不作答,而是目光深沉落在她脸上,带有明确的审判目的。
“我是大辰的子民,论理我是该咬断你的喉管,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可我没有。”她在他越发冷厉的眸光中笑得温婉凄凉,“因为我是个妓|女,是大辰最下等最遭人唾弃的贱民。我饱受冷眼,惨遭种种不公的对待,经受非人的折磨,当我亲眼看你杀掉甚至给我机会杀掉曾经为难过我折磨过我的人的时候,我是开心的,因为我足够自私狭隘,多么想要将从前欺负过我的人全部弄死!”
这样类似的话他曾经听过一遍,那时他给过她同情和怜悯,现在他用十二分的注意力分析她的每一处用词,观察她面部每一处细微的变化。
“可你毕竟是大辰的人。”
“是的,我见不得你杀害大辰的良民,他们被卷入这场战争中何等无辜,我憎恨你握住弓箭的双手,而你提防我身体里流淌着的大辰血液,这些本无可怀疑。”衣缠香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看他杀机越来越重的眼神里掺杂着一缕无可奈何的情绪,随后她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广原绪自我安慰一般低声道:“我本该早点杀了你的,可怕的是我很舍不得,这很让我为难,所以我想我一定是个善良的人。”
“为什么要杀了我呢?”她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是不服从瀛皇的暴民,滥杀无辜本来就不适合你这样善良的人做。”
广原绪很配合地吭了一声笑出声来,他微微阖眸,有些感叹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幽默感,抛开道义,什么暴民的说法不过是粉饰自己的借口,屠杀是为扩大疆域而不得不做出的有限牺牲。“为了我的善良,你需要做些什么呢?”
“足够自私,自私到为了活着可以忘记血统,忘记国界。”她的确很自私,在长时间的青楼生活中形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法则,只要自己过得畅快舒心,才不会管别人的死活,可不论什么事情都会有个度,她拿捏得格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