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继续道:“你说说哪不正常,咱俩怎么来的?没有那些‘准备工作’能有咱俩不?”
沈柔嘉说不过霍昭,只得红着脸道:“你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小娃娃,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啊。”
沈柔嘉气急败坏:“你再这么说,我就不给你煮奶露了!”
霍昭:“……???”
老子说想喝了吗?
不是,动不动翻旧账,她这女人怎么这样?!
霍昭拉着沈柔嘉的胳膊,道:“嘿?这事没完了?”
沈柔嘉道:“你怎么还不让人说了啊,你肯定……”
面临这种情况,霍昭简直无师自通,他抽着嘴角笑了几声,然后忽然趁沈柔嘉不备一下子亲了上去。
沈柔嘉被亲的猝不及防,没说完的话直接被堵了回去,沈柔嘉这小胳膊小腿一般面临这种情况就只有就范的份儿,一番昏天黑地之后,小猫一样的小姑娘被压在角落里,双目含泪,眼角通红。
“还说不说?”
沈柔嘉摇了摇头,可怜巴巴十分没出息道:“不…不说了。”
霍昭十分满意的放开了沈柔嘉,砸吧砸吧嘴,道:“早说不就完事了。”
对于霍昭的流氓行为,沈柔嘉嘴上虽然那么说,但是她心里却把这事给记住了,并且决定此后的三天都不会再让霍昭亲自己了。
快把沈柔嘉送到家门口的时候,沈柔嘉掀开车窗上的帘子,这一看,才发现在街道的另一头,出现了带有沈府标志的马车。
下了马车以后,沈柔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霍昭也连同沈柔嘉一起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对面来的马车,霍昭自然也注意到了沈柔嘉的脸色,他拉住了沈柔嘉的手,道:“进去吧。”
两个人没有丝毫要在门口等那些人过来的意思,沈柔嘉被霍昭拉着也没反抗,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已经快到了的马车,然后跟着霍昭一起走了进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沈之梁。
他的样子还一如往常,只是眉宇间还是可以看出来几分忧愁。
沈之梁今天过来本来是来找沈修和沈柔嘉的,江碧燃虽不是他的发妻,但是沈之梁对她却不能说是毫无感情,至少让他就这样对于江碧燃的死袖手旁观他是做不到的。
前几天他也去了刑部大牢,但是当他去了他才发现,江碧燃根本就不在里面。
后来他利用职权多方打听,才知道江碧燃被霍昭关到教化司去了。
教化司是什么地方,沈之梁自然清楚,把江碧燃待到教化司说不定就是不想让他插手。但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为此她多次找人送帖给霍昭,但霍昭这人极其高傲,没有一次回他的。
他甚至明白霍昭的用意,虽说知道江碧燃此次恐怕九死一生,但是沈之梁觉得江碧燃肯定会受些苦,但是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罢了,沈柔嘉如今不同以往了,她要是真的想要江碧燃死霍昭说不定还真顺着她,而沈之梁也摸不清霍昭的态度。
他自然看见了沈柔嘉和霍昭两个人才刚刚回来,原本他以为这两个人怎么说也会停下等一等他,没想到这两个人明明看见他了,却自顾自的进去了。
沈之梁不禁一阵郁结,但是他本来就是来求人的,心里有不满也不能说出来。
沈修没有回来,家里就只剩下刚刚回来的沈柔嘉和霍昭,如今沈柔嘉和霍昭都在厅堂坐着,沈之梁坐在旁边,侍女上了茶,袅袅的烟雾腾起来,消散在半空中。
“沈大人远道而来,有何贵干啊?”
霍昭坐在这俨然没把自己放外人,呷了一口茶,看着沈之梁,然后慢悠悠地放下了茶杯。
沈之梁心下有些局促,但他心知拐弯抹角没有一点用,便直接道:“将军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府里那个姬妾,不知现在如何了。”
霍昭道:“哦,大人说那个女人啊,我把她带教化司去了,那里面的人怎么教化我属实也不知道,不过这女人毕竟是大人府里的,肯定会有所优待的。”
沈之梁还没回话,便听霍昭轻笑了声,道:“看不出来大人还是个痴情种,居然为一个姬妾来找我。”
沈之梁心道谁特地来找你了,难道你不是凑巧在这的吗,但他憋住了,还是道明了今天的来意:“那不知可否让在下去看看她……”
霍昭看向了沈柔嘉,道:“跟我说有什么用,那女人得罪的是小嘉,你问她吧。”
虽然这场面并没有什么,但是沈之梁就是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十分低声下气,他好像这辈子还没为江碧燃这么低声下气过。
抿了抿唇,沈之梁看向了沈柔嘉,道:“小嘉,你……”
沈柔嘉冷冷打断:“沈大人莫不是忘了我已然不是沈家人。”
沈之梁的脸色几乎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他皱着眉头,语调都沉了下来,道:“小嘉,你如今……”
沈柔嘉不为所动,冷眼看着面前这个让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道:“沈大人还是注意言辞吧,一次两次我不同你计较,便不代表你就可以如此放肆直呼我的名讳。”
沈之梁喉咙一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不想这么低声下气的。
半晌,他才觉得那两个字像从自己的喉咙里挤出来一样:“郡主……”
恍然如梦这个词在沈之梁身上已经好久都未曾出现了,此时此刻分明是真实的场景,但是发生的事情却让他觉得仿佛置身梦境。
时光忽然一寸一寸的被拉回到很久以前,他好像又见到了曾经那个乖巧而又顺从的沈柔嘉。
他总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愧对沈柔嘉的,因为虽然顾应绾死了,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苛待沈柔嘉多少,虽然他后来纳了几房姨娘,但是不管哪一个孩子甚至包括宿沁,都不曾危及到沈柔嘉的地位。
她的吃穿用度永远高府里其他孩子一等,她一直都是沈府最尊贵的那个嫡女,当初她能获得太子妃这个位置,也少不了他在其中的推波助澜。
好像他什么都没有做,沈柔嘉就忽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忽然记起顾应绾刚去世没多久的有一回,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小小的沈柔嘉抱着小毯子来了他的卧房,哭的满脸都是眼泪,在门口一边哭一边说她想要和父亲睡。
但是那晚他在干什么呢?他方才处理完公务,心里烦躁,就顺势把来送汤的江碧燃拉倒了床上,两人正翻云覆雨之际,小女孩在外面抱着小毯子隔着门哭着要见他,这种事情被打断任谁都不开心,他本来就因为当时的政务心里烦躁,正往江碧燃身上发泄才,听见那哭声便越发不耐。
他心里有气,所以故意没有理她,然后就任沈柔嘉在那轰隆隆响的雷声和瓢泼大雨里现在屋檐下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