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亦没多言,带着沈柔嘉上了马车,直接冲帘子外的车夫道:“走吧。”
马车悠悠的走了起来,这马车很稳当,走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晃,沈府众人就留在身后,那些同沈柔嘉纠葛了十几年的人,不管是曾经对她有恶意或者没有恶意的,都被她彻底的留在了身后。
江碧燃被卫六带走了,他带她去的地方,并非是沈家人一直以为的刑部大牢,而是另外一种特殊的,关押人的地方。
沈柔嘉和霍昭坐在马车里,终于从那场闹剧里脱身出来,她坐在霍昭旁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起来。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一直一来好像忽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霍昭没有提过,但是她必须说给霍昭听。
意识到这些,沈柔嘉抿了抿唇,偷偷的侧脸看了一眼旁边的霍昭,犹豫着开口道:“霍昭。”
霍昭垂眸看她:“嗯?”
沈柔嘉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知道,现在的男子都十分注重女子的贞洁,我以前……”
霍昭一愣,面上神色不改,有些差异沈柔嘉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
他几乎从未特地和小姑娘提起她之前的那些悲惨遭遇,因为他明白那些东西对于沈柔嘉来说是伤疤。
况且,对于沈柔嘉是否贞洁,他是真的并不介意。
不管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的,他的想法都都只有一个。
关于沈柔嘉这个人,霍昭不在意她的过往,那些苦痛是应该让他抚平的,而不是让他介意的。经历过也好,没有经历过也好,对于霍昭而言他不会对沈柔嘉这个人有丝毫的改观,毕竟他从第一眼见她,就没有在意过那么多。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十分愤怒,他想要将曾经欺负过小姑娘的人千刀万剐,但这些怒火,他从未在沈柔嘉面前显露过。
“你不用跟我说这个,你是怎么样,我很清楚。”
沈柔嘉摇摇头,道:“可是我……”
霍昭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语调里带了些强势,道:“别说,你得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最好的。”
霍昭想了想,怕小姑娘自己在那瞎纠结,补充道:“你同我说这些,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不管你是天上的月亮还是地上的狗屎,我都喜欢。”
沈柔嘉:“……”
狗屎这个,就不必了。
看沈柔嘉神色古怪,霍昭心里有点不太平衡,他可是很少说情话的,今天都说的这么露骨了,这女人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感动?
女人真是说变心就变心。
他等等了等,就那样看着沈柔嘉,等待她出现类似于“喜极而泣”“怦然心动”“羞羞答答”的情绪。
……
沈柔嘉见霍昭一直望着她,有些不解,强忍着内心的无语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呵,果然。
霍昭道:“我想说的都说完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柔嘉想了想,一脸正色,道:“那对你来说,我是月亮还是狗屎?”
话题突然转变,霍昭被难住了,想了半天。
他想的越久,沈柔嘉就越生气,就这问题居然还用得着纠结?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霍昭一个人思考了半天,最终看着沈柔嘉十分认真道:“你是我六年前在壶州捡到的那块黑铁。”
沈柔嘉:“……?”
“我无意捡的那块铁,后来它成了我的剑。”
“它陪我无往不利陪我势如破竹,我把它带在身上六年,它此后也会一直陪着我,陪我生陪我死。”
他继续道:“你也是。”
*
外面的雨下的滴滴答答的,打在京都大街上,某一处的墙角太过湿润已经长出了蔓延开来的青苔,京都的景好看极了,白墙黛瓦,有些道路上铺的青石板,被雨水沾湿了,发出了晶莹的亮光。
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上面将军府的标识太过明显,下雨了路上行人不多,偶尔有带着蓑笠行过的行人,见上这样的马车无不觉得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而这架马车,最终晃晃悠悠的停在了沈修的住处。
其实当初皇帝封沈柔嘉郡主的时候,有额外赏给她两处房产,但是沈柔嘉还是觉得和兄长一起热闹些,所以便将那两张房契收了起来。
沈修还没有回来,据说是和大臣议事去了,霍昭连同沈柔嘉一起下了马车,光明正大的和沈柔嘉并肩走在一起,然后进了这处宅邸。
不过区区一上午,京都里关于沈柔嘉的舆论便翻了一个天。
起初人们还对沈柔嘉轻蔑至及,如今发现不过是误会一场后,反倒忽然觉得沈柔嘉这将军夫人当的当之无愧起来。
同以前截然相反的是,此时大家都认为这才是真正的主母风范,荣辱不惊,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斤斤计较的反驳回去,被人议论了那么久,也没有因此恼羞成怒或是直接公开她与霍昭的关系以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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