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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晴冷不防听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由一个古人口中说出的名词,忍不住睁大眼睛看着那个突然间陷入困惑的老头:“肺炎该用青霉素还是氯霉素来着,发烧应该用阿莫西林还是阿西匹林……好像头孢也可以……到底是用哪种来着呢?”
顾晴决定收回刚才说老头医术高超的话,他妹的这家伙在二十一世纪如果当医生绝对是加重恶化医患关系的推手。
“老先生,我青霉素过敏,可以改开别的药吗?”他瞪着老头,语气有些不善。
“骚年,别用这种语气跟一个正在给你看病的大夫说话,不然你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头捋着胡子,一双三角眼要笑不笑的盯着顾晴。
“我倒是想死,你有药吗?见效快,痛苦少的。”顾晴特认真的看着他,任谁都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
“老弟,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份很不满意啊。”老头在床边坐下,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当王爷还不满足,难道你想当皇帝?”
“我宁可在二十一世纪当乞丐也不想当这见鬼的王爷。”
顾晴悲愤低吼。
“啧啧,小伙子,我劝你还是认命吧,想我一个化学从来没及过格,氯霉素和青霉素都分不清,抽到个神医大礼包都要乖乖当神医,我还见血就晕都熬过来了,你抽到王爷就知足吧,起码还是个有人侍候的贵族,不像我是侍候人的。”老头感慨。
“说了我不要当这见鬼的王爷,谁爱当谁当。”顾晴瞪着他:“鹤顶红什么的有没有?见血封喉的毒药来一包,放心我会过段时间再吃,绝对不会让人怀疑你的。”
“啧啧啧啧”老头又是一连串的语气词,盯着顾晴,三角眼中露出一丝精光:“瞧你这一心求死的小模样,想必是一穿过来就有什么不堪回首的惨痛经历吧……”老头说到这里故意停住,然后继续用蛇一般的眼神盯着顾晴,顾晴身体一僵,那些糟糕的回忆马上浮上脑海,他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这个老头太他妈讨人嫌了,顾晴对他一点也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有的只有防备。
毕竟那句话说的,老乡老乡,背后一枪可不是他造出来的。
“果然有隐情啊。”老头露出一抹了然的奸笑。“不过少年,我劝你还是乖乖认命,死了求死的心吧,注定好的事情是无法更改的,我是有一吃就死的药,但是给你也没用,因为在你完成整个故事情节之前,你就是个不死之身,明白吗?”老头拍拍顾晴的肩膀,语重心长。“像我之前遇到个穿成魔教教主的,一穿过来就是被护法篡位废了武功挑断手筋脚筋扔到山崖下面被个乞丐救了的局面,比你惨多了吧?他也是一心求死,但是呢,就是死不了,先是遇到我,我这个人心肠软,最见不得别人受苦,就给他治好手脚,他又自己吞了一大堆毒药,谁知道毒性相冲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就是死不了,然后上吊跳水,撞马车,找毒蛇咬,吃毒蘑菇……反正自杀方法试了没一百也有八十种了,还是死不了,罪倒是遭了不少,那哥们还是不放弃,找了座最高的山,然后玩老把戏又来跳崖这一套,结果被树挂住了意外发现了被关在山洞里的绝代高人,哭着喊着要收他为徒,不想学,没关系,一个灌顶play不想学都得学……现在他已经在谋划重回魔教登上教主宝座了。”老头叹一口气,笑吟吟地看着顾晴:“所以少年,你还是乖乖接受命运安排好好当你的小王爷,别寻死妥活的,穿过来这大基王朝的直男有哪个到最后不是乖乖认命呢,搞基这回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闭上眼睛当享福……”老头喋喋不休。
“你给我闭嘴。有药就给我,没药就滚。”顾晴对这老头的厌恶是更上一层楼。
“好好好,我不说了,反正我老头就一句话,你要是死得成,算我输,我要是你,就把寻死的心放在行善积德上,多攒阴德,毕竟孽是原身造的,阴德是给你自己攒的,到时候咱也抽个世界首富来当当。”
老头捋着山羊胡子,还是笑眯眯的,知道顾晴是听不进自己说的话了,就适时住口,然后敲门声也应景的响起。看来那位世子老兄等不及了。
“世子请进。”老头站起来高声说,又恢复那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许老,舍弟身体如何?”世子一进来马上关切地问。
“世子请放心,小王爷只是助性的药用得过量,于房事上一时没节制掏空了身子,又着了凉导致高热不退,老夫给他开几副药,再好好净养几天就无碍了。只是下次再不能如此不知节制了。”
“……”便宜大哥不作声,看着顾晴的眼睛里隐隐带着责备,顾晴无视他责备的眼光,默不作声地看着床帐,又不是我想吃春药的,是这小王爷自己作死,你瞪我做什么。
不过从他哥哥那了然的眼神,顾晴就知道这小王爷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荒唐事了。
“对了还有一事老朽要请世子做好心理准备,小王爷因为连日高热,所以遗忘了许多旧事,性情可能也和往日大相径庭,这点请恕老朽学艺不精,无能为力,惭愧惭愧。”老头看着顾晴,冲他眨眨眼,笑得狐狸
', ' ')('似的。
顾晴瞪着他,这老头倒是连后路都给自己想好了,可是谁要他多管闲事。
“没事,身子没事就好,我这就吩咐人去抓药,许老请。”世子十分礼貌地请老头出去,然后有两个陌生的侍卫守在顾晴床边。
药端上来了,顾晴死活不喝,饭菜送来了,他一口也不肯吃,铁了心求死,世子老兄一开始还好言相劝,但是再好的耐性也被他的不识抬举磨光了,醒着不肯吃,等你饿晕了我再慢慢灌,看谁熬得过谁。
所以顾晴的绝食计划失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因为营养不良导致整个人精神萎靡,头昏眼花,耳鸣之类的症状都出现了。他也试过好几次想说出事实,但除了咳得半死不活屁用没有,后来他转念一想,不能说那我写吧,于是为了能有力气下床,他破天荒的吃了一碗粥,然后慢慢增加饭量,把力气养回来了,下床写了满满一页纸,把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都写清楚了,而且在他写的过程中没有受到任何阻挠,顺便得顾晴不敢想象。
他派人请来世子哥哥,把纸给他看,但是世子哥哥看了后一句话就把顾晴打入地狱:“晴弟,你写的是什么?为什么为兄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他这是标准的楷书好不好?虽然他的毛笔字丑了点,但也不至于丑到让人一个字也认不出来吧?
顾晴看着墙上挂的字画,冷不防发现一件事,字画上的字他都认识,但那些字的笔画和他平时所用的笔画完全不一样,就像一个外国人无师自通学会了中文,但是他用外文写的东西给一个没学过外语的中国人看,那完全就是天书。
难怪他用写的会这么顺便没有受到阻挠也一点都不咳,原来早就有文字隔阂这一手。
“晴弟,今天天气不错,不如为兄陪你到院里走走?”世子看到顾晴肯吃东西,还是很高兴的,就算顾晴写了一篇鸟文给他看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好吧。”绝食没办法实施,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上吊撞墙都不行,不如出外走走,机会会多一点。
马上就有人过来替顾晴更衣,顾晴也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虽然铜镜和玻璃镜的清晰度差很远,但是镜中映出的脸顾晴化了灰也认识,除了嫩一点,大概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双眼睛勾人一点,嘴唇红润一点,皮肤白一点,和他前生完全没区别。
果然连这都安排好了……想起世子老兄一直叫自己晴弟,他又想到一点:“我叫什么名字?”
世子错愕,想起许神医说过顾晴因为高热可能会忘了很多事,但没想到他会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世子眼中忍不住又流露出心疼。
“你叫顾晴,沐顾晴,哥哥叫沐念景,沐是国姓。”
果然,名字都没变,除了多了一个字,给他改了姓。
天气果然很好,适合病人出来散步,王府花园的景致也很好,尽得江南园林的精髓。
顾晴却没有心思欣赏风景,风景再好又怎样,这是个出门没飞机汽车,入户没抽水马桶的年代,哪比得上二十一世纪,更别提还要担心小菊花被人觊觎。
在沐念景看来,顾晴很认真地在欣赏风景,但在顾晴来说,这花园池子里水太浅了,淹不死人,而且一群侍卫跟着,他要是跳水估计衣服还没湿透就会被捞起来了,而井在哪里暂时没看到,看到了也没办法确保能一跳升天。
他久病初愈,走了一会就气喘吁吁了,世子马上体贴地送他回房,吩咐下人好生侍候,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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