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尊敬敬佩的皇兄,还是忌惮的对象。
秋画犹豫片刻,比方才的声音更小声了:“山东定陶。”
衡王封地距离京城不算远,却也不是什么极为富庶的地方。
谢琼乐突然有些把握不了这位衡王的轻重。
位高者姗姗来迟,皇帝携皇后来场,李民大声通传,下面跪了一地。
“陛下万岁,娘娘千岁。”
谢封仁大手一挥,今日大兴皇室都换上了正红色的正装,皇帝皇后也不例外。
谢琼乐还是改不了喜欢用余光观察身边人的习惯,她注意到沈雨嫣的眼珠子缓缓转动,似乎是在场内寻找一个人。
而那双眼珠子最后就定在了衡王的方向。
女人该死的第六感,这位衡王殿下身份一定不简单。
“诸卿请起,今日是冬节,不必拘束。”
谢封仁坐下,底下跪着的官员候王才敢起身。
谢琼乐再一次将视线落在了与旁人都有屏障的衡王身上。
眼见着谢封仁举着酒杯朝着他走去,衡王站在谢封仁面前,不畏惧也不谄媚,谢封仁对他说了什么,他微微一笑。
谢琼乐突然恍然大悟,却又有些惊恐。
为什么,为什么她在衡王身上看到了季成安的影子。
很快,谢封仁举着酒杯又朝着其他候王身边去了。
谢琼乐的大脑有些混乱,小说里根本就没有说季成安的身世存疑。
可是……
风筝的线突然断了,她想要抓住那根白色纤细的绳线,可是一阵风就把那风筝给吹走了。
“母后想你了,记得去看看她。”
谢封仁对着他的这位兄长还是很尊敬的,毕竟在各位皇兄想要夺位时,是他一直站在了他身侧,助德祥太后扶持他上位。
可是他还是疑惑,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个幼童,他若是想要趁机夺位,是成功可能性最大的一个。
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
衡王谢潜延,在他还未出生前,先帝曾属意他做太子。
在德祥太后代理朝政时,他本是住在京城的,后来他掌权不久,他便提出要回封地去。
谢封仁答应了他的请求。
自古帝王多疑,饶是谢封仁也无法避免自己对谢潜延的疑虑。
他派暗探时时关注诸位兄弟在封地的动作,他当然知道其中有人蠢蠢欲动,可这位皇兄每日浇花养草,真的做了个闲王。
先帝始终摇摆不定要让谁来继承这个皇位,这个皇位是他政变夺来的,他既希望有人能替百姓守住江山,是个强硬的性格,又害怕不能施行仁政让大兴早早覆灭,步上前朝的后路。
也正因为先帝的顾虑,皇太子迟迟未定,让所有的皇子都自认为自己是有机会的,没有避过诸王夺嫡的残酷过程。
所以,谢封仁在一开始就定下了谢安这位皇太子,让其他的皇子知道,这个皇位是属于谢安的,不要产生妄想。
谢安是他教养长大的,他一直教育他要爱护手足,不是必要,不能伤害他们性命。
谢安听从谢封仁的教诲,哪怕谢守动作不断,他也只是监视他的小动作,没生出斩草除根的想法。
谢潜延与他碰杯而饮:“是,陛下。”
第38章 第三十八话(甜)
沐月宫内,传来欢声笑语。
谢琼乐正在宫内与流云和夕窈玩翻手花,流云和夕窈年纪小,什么东西都感兴趣。
“公主,东宫的内侍求见。”
谢琼乐将手上缠绕的绳子交给了流云:“你们俩先玩着,我去看看。”
谢琼乐一直把流云和夕窈当成妹妹来看,终于把她俩战战兢兢小兔子的性格养得大胆了些。
“什么事?”
东宫的小内侍跪在地上:“请公主去东宫看看。”
东宫莫非出了什么事?
谢琼乐让他抬起头露出脸:“秋画,可确实是东宫的人?”
秋画仔细瞧了瞧他的面容,回想了一会儿:“似乎是今年刚进宫伺候的那批新人,觉得眼熟。”
“去把流云和夕窈一起带上,我们去东宫走一趟。”
谢琼乐本以为东宫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谢琼乐穿过东宫的弯弯绕绕,那小内侍将她带到了东宫的庖屋内。
谢安身上海蓝色的长袍上沾满了白色的粉末,他闻声侧头瞧见了站在门口微微怔愣着的谢琼乐。
下一秒,谢琼乐就噗嗤地一声笑出来了,捂着嘴看笑话地上下打量他。
谢安不自在地用手上全是面粉的手拍了拍身上的粉,只可惜是越拍越白,越拍越脏。
“你怎的来了?”
谢琼乐一边捂嘴笑一边朝着他走近,余光瞥见桌上乱七八糟的厨具,还有那团不成形还挺像“史莱姆”的不明白色面团,忍住想要哈哈大笑的冲动。
“不是你让我来的?”谢琼乐疑惑地歪着脑袋,瞥见他一脸不耐烦的脸色。
这还是谢琼乐第一次瞧见这样窘迫的谢安,往日他怎么也算是谦谦君子,手里握着把折扇看别人的好戏。
这回倒是轮到他成为她谢琼乐的笑柄了。
谢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撇了撇嘴,把手放在一边的清水盆洗净,恢复了他美手的原来容貌。
谢琼乐观察了一下谢安“炸厨房”的成果,还有那一片狼藉的桌面,联想到之后就是冬节,于是得出了他这是想要做饺子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