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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好的日子里翻天覆地,老爷子顶不喜欢这种戏码,本想劝一劝,也被邵逾青驳回来。他被一个小辈训斥至此,脸色难看至极,甩手走了,也不再管。

邵逾青和他们一桩桩一件件地数清楚,一点面子没给留。起初还有人和他吵,到后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低着头。邵逾青目光扫视一圈,扔下一句:好自为之。

他上楼回到自己房间,天气很差,连带着房间里的采光也差。他开了头顶的吊灯,白晃晃的光照亮整个房间,但心情还是差。

这种时候会有一种毁灭欲滋生在心底,但理智终究占据上风,因此更为烦躁。他踹了一脚身旁的茶几,茶几上的玻璃杯晃动几下,发出刺耳又危险的声音。

邵逾青喉结滚动着,从上衣兜里找出烟盒,点燃后,深吸一口。

烟草味让烦躁的心情得到片刻的镇定。父母对他来说,一直是禁忌。

明明是亲兄弟,但他爸爸的死在那些所谓兄弟的眼里,却一点也不像一件悲伤的事,而是一个能拿来刺伤他的武器。

这就是外人看来金尊玉贵的大家族,冷血如此。

温暖?热闹?一应都不存在。

那些假象是人性丑恶的遮羞布。

是梁汀太天真。

想起梁汀,邵逾青难免想起让她走的时候的眼神,显然被他吓到。他当时的语气……的确很差,脸色大概更差,像凶恶猛兽。

不过他本来就是凶恶猛兽。邵逾青对自己有清醒认知。

香烟被他夹在指间,烟灰轻掸,落进透明烟灰缸里。

他心里有个念头掐芽,慢条斯理从另一个兜里找出手机,指纹解锁。微信的红点一个接一个,从公司到狐朋狗友,邵逾青一个没看,径直往左划到联系人那一栏。

往下划拉,找到梁汀的消息。

他手指停留在半空好几秒,终是点了通过。

通过之后,邵逾青对着空荡的对话框出神。

应该说点什么呢?

——刚才没有针对你。

删掉。

邵逾青吸了口烟,可他解释这么多干嘛?反正那个小丫头也不见得真把他放在心上。

最后只发了简单的一句,到家没?

-

梁汀看着这句话弹出来,差点没拿住手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主动找自己说话?

梁汀碰着手机,手指很快地敲击着屏幕,到家了。

想了想,又觉得只有这么一句太单调:你呢?心情好点了吗?

她可真是温柔解语花吧。哪怕他当时态度这么差,她也更在乎他是否心情好。梁汀挑眉。

消息发送过去,并没有得到及时回复。

邵逾青看着这句话,对着空气无声地笑了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有种感觉,让他发笑。

花言巧语。

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想起第一次见面,想起她在他家说,既然是前女友的,那送给我吧,又想起她踮脚凑近。

真狡猾。

他轻啧了声,决定不再给这个小家伙机会。

梁汀自认为的温柔解语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甚至于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邵逾青都像人间蒸发似的。只不过,单独在她的世界里人间蒸发。

他没有再回复过任何梁汀的消息,倒是抽空上了个采访。镜头里斯文儒雅的男人,大方得体地侃侃而谈,说起工作的时候很有魅力。梁汀拢了拢衣襟,看着大屏幕上的邵逾青叹气,就是……心比海底针变得还快。

她拿出手机,看见对话框仍旧没有停留在她发出去的消息上,她都快刷屏了。

这段时间,梁汀回忆了一番自己的所作所为,仍旧不明白,他怎么这么若即若离。

在推开她的时候,脸色难看到她以为他们之间马上要失去一切联系,可是之后他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和她闲谈。第二天,又突然凶巴巴赶她走,赶完了,还给了一颗甜枣,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

真搞不懂老男人的心思。梁汀努努嘴,收起手机,拦下一辆出租车。

已经过去十几天了,梁汀打算趁着开学之前去找一找他,向他表达一下自己的追求之心。为此,她在途经的花店里买了一大束红玫瑰,抱着那捧花去了邵逾青的公司。

邵氏集团是邵城最气派的公司,坐落在寸土寸金的繁华路段写字楼,别人是租在这里,而邵氏集团拥有这一栋楼的所属。

梁汀叫停司机,付了钱下车,抱着那一大束玫瑰花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堂,吸引了不少道视线。她仿若未闻,走近楼下前台。

前台皱着眉,维持着面上的礼貌笑意问:“你好,请问你找谁?”

梁汀说:“我找邵逾青。”

前台有些惊讶,“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我们邵总他比较忙,不能随意见生人。”

梁汀理直气壮:“没有。”

前台面露难色:“您好,是这样的,没有预约的话,只能请您离开。”

梁汀抱着玫瑰花,“可是他认识我,不信你给他打电话。”她说这话时候的神色太过笃定且自信,前台反倒显得不够自信,竟真拿起电话询问。

前台的电话只能拨到邵逾青助理处,助理再转达给邵逾青。

邵逾青听完,只说:不认识。

前台如实转达给梁汀,脸上挂着一丝不苟的笑容,心里却已经对梁汀失去所有信任,只觉得她像个蓄意攀附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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