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火车站里待了接近四十分钟,才远远地看到车站入口出现一个瘦高的身影。
来来往往的火车站里人流拥挤,像这样的类似身型很多,可他偏偏就觉得那是盛安在朝着她走过来。
她穿了一件灰色的厚棉袄,一条白色的加绒裤,一身装扮极为休闲自在,藏区和西京差不多冷,寒风刺骨,呼出去的气体都幻化成了可见的冰雾。
周锦程想要抬脚向前,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在疯狂跳跃激动着,大脑却一片空白,支配着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僵在原地没有动作。
直到盛安走到他身边来,比起动作更快一步的滚烫泪水落了下来:“安、安姐……”
从西定乡距离那普县有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她接到周锦程电话便将手中的活交接给了同事让她们帮忙看着,下午她再来处理。
“你哭什么?”盛安揉了揉眉心:“你怎么跑来藏区了。”
这话说得周锦程更想哭了。
“我、我想你……”
他比她高上那么一点,但垂着脑袋莫名像比她矮上一截,脖颈之间围着厚实的羊绒围巾,耳朵却被冻得通红。
盛安叹气,这个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骂一下对方不带脑子做事情:“走吧,先去我那儿。”
从那普县去往西定乡要坐一个大巴车,这是周锦程第一次坐这种玩意儿。
有点像公交车,但没有扶手,位置也更加宽阔。
他背着自己的行李,同女人一起上车,车上的人大多都是乘客也有小部分藏民,看见周锦程不禁多望了两眼。
男人去哪儿都是个焦点,比起盛安的其貌不扬来说要惹人注意得多。
车内开得有暖气,但味道很难闻,尤其是在封闭的场所内从车内散发出来的暖气笼罩着整个人们,各种乱七八糟的怪味都出来。
周锦程恶心的要吐,但还是强忍住不让自己在女人面前失态。
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不在这辆车上,集中于身旁女人的脸上。
比起S市和西京来说,她瘦得更厉害了,削瘦的双颊微微凹陷,已经完全没有了初见之时的婴儿肥,裸露出来的脖颈位置也能清晰地看见锁骨。
如果说西京时候的盛安是一把从刀鞘里微微拔起的利刃,露出一点泛青色的光芒。那么藏区的盛安更像是完全脱离鞘身展露于人前的匕首,从头到尾都锋利无比,在阳光下折射出难以形容的光亮。
这把匕首,需要见血。
他突然想到她要来藏区的缘由。
“你看我做什么?”
“安姐,我给你的护肤品你怎么不擦?”他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脸颊上的两团高原红:“你的皮肤因为太干燥缺水都形成高原红了。”
“我太忙了。”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西定乡,刚下车便有一群导游拿着喇叭在叫着有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