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殿下且等等,娘娘说是等会有话要与您说呢。”钟鸣郁如是说。
十年如一日的小气。
叶煊心里嗤笑一声,在众皇子投注过来的怜悯目光里,又重新跪了回去。
这宫中的女人,个个装的大度,其实心眼一个比一个的小,哪来的圣人。
同理,他无依无靠还能在吃人的地方完好无损的活到如今,自然也不是什么圣人。
叶煊想着,眼底闪了闪。
今日是二十六,十五中秋宫中夜宴之时,谢家和李家的小辈们都在京外,这几日陆陆续续进宫来看过了,只剩下谢家三个小辈没登门拜见。
谢大公子任大理寺少卿,柏阳郡主又是刚怀孕,自然没空往宫中走动;谢二公子在礼部任职,为了筹备太后寿宴忙的昏天黑地,也是没时间来的。
那么来这边进行例行请安的就只有谢三公子了。
他只需要等便好。
叶煊低眉顺目的继续跪着,面上是一副可怜的样子,实则暗地里催动内力,不出片刻冷汗便如水流般顺着他略尖的下巴滴滴答答的落在青石板上。
他心里算着时间,卯时一到,果然看见一截青色的衣角扶花踏柳而来,腰间的环佩叮铃作响,有一块拇指大小红青两色的玛瑙坠在中间,用瘦金体刻着“清和”二字。
那是父皇亲自赐的字,是谢三公子的象征。
谢玉舒,字清和,谢相三公子,李皇后的表弟,立春才满的十五,却已有状元的功名傍身。
谢相家教严明,是陛下亲手提拔用以压制世家贵胄的新贵,因此即便是面对皇后,面对李家,谢家人也绝不会偏私。
叶煊叹了口气,其实他更想来这的是谢家其他人,而不是这位三公子。
世人都说谢三郎惊才绝艳誉满京都,却终归年龄太小,年方十五,又是世家公子没见过什么阴私手段,总是很容易被表象蒙骗。
十二岁的叶煊如是想。
只可惜除了三公子外,谢家其他人等全部及冠入仕为官,不说有无时间,便是有了召令他们都会极尽推脱不入宫。
李皇后装可怜也好扮柔弱也罢,什么招都试过了,最多也就能请来柏阳郡主,偏生柏阳郡主跟她不对付,每次见面都闹不愉快,李皇后的选择被局限,叶煊也只能跟着调整计划。
叶煊在心里“啧”了一声,青色的袍角越来越近,在泰安的一声“殿下”的信号中,他眼睛一闭,脸色苍白的往后仰倒而去,顺利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还带着一股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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