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跪在台阶下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这萧王是什么意思。
“陛下遗诏。”贤妃说着上前一步,直接将那遗诏丢在他面前,拢着袖子淡声道,“盖着玉玺的。”
叶煊没看,直接道,“假的。”
底下一阵喧哗,谢玉舒怔怔,三朝元老年纪最大的徐国公告罪一声,佝偻的挪上前,拿起这遗诏瞪圆了眼睛看了好几遍,打定主意只要有一个不对的地方就揪出来,可愣是把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也什么都没看出来。
其他朝臣见他看了这么久,以为是有问题,也挪过来一人接一个的看,谢玉舒也上前来,直接越过众人就将那遗诏拿在手里。
在场他官阶最高,而且又是丞相,平日里处理奏章,最是熟悉陛下字迹,他的判断是最可信的,自然无人敢跟他抢。
谢玉舒仔细看了一遍。
贤妃垂眸冷笑着问徐国公,“不知国公爷可有看出什么来吗?这可是本宫假造的遗诏?”
徐国公半天不甘不愿憋出一句,“并无。”
谢玉舒合上递给别人,也肯定的道,“确实印章是真的玉玺,字也是陛下的笔迹。”
他就此打住,却没有说这遗诏是真的。
叶煊扭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谢玉舒的视线,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玉玺是真的,笔迹也是真的,但却不是皇帝写的。
谢玉舒之所以日日忙到深夜,就是因为皇帝已经病到连拿笔都困难了,批复基本都是谢玉舒写的,叶煊也见过几次,当时还玩笑说陛下时日无多,被谢玉舒无奈的喝止慎言。
这遗诏是伪造的,他们心知肚明。可其他看过遗诏的人并不知道,他们一一点头,有些甚至根本认不出皇帝笔迹,也闭着眼睛附和。而且他们实在想不出贤妃明明有宸王殿下,却偏帮萧王殿下伪造圣旨的好处。
最后遗诏被赵安捧回来,高声唱了一遍,躬身送到叶煊面前,“萧王殿下,接旨吧。”
叶煊抬眸,视线从赵安脸上转落到贤妃脸上。
忽而外面号角争鸣,旌旗猎猎,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踏破似乎要震塌城墙,在太监“大将军王凯旋”的高声呼喊中,一黑甲红袍扶着剑的中年将军,自宫外而来。
他剑眉星目容颜俊秀,看着不像是行军打仗的将军,反倒是饱读诗书的秀才才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沉重的脚步走上台阶,单膝跪在叶煊旁边。
“刷”——寒光出鞘,剑身没入青石板下一寸,飒然间迸发的出的凌厉杀气令人心中一悸。
叶煊眉头一皱,“舅舅!”
就听男人朗声对着乾元宫道,“臣冯子健不辱使命,率三十万大军凯旋回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