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一身衬衫衬得他气质冷柔,男人领口的扣子松了一颗,随意而不羁。
也更让她着迷。
裴骁南适时开口,用俄罗斯语问候:“娜斯佳,幸会。”
他发音磁沉,俄语滚落过他的唇齿,很好听。
时晚寻明显觉察到女人目光的打量,迎上视线时却被男人攥过手腕,更贴近了他几分。
“你的女伴?”娜斯佳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两人的关系。
她穿了身灯芯绒的黑色连衣裙,他则是枪黑色衬衫,西裤笔直。
两道身影一起映入眼帘,确实很登对。
“小夜莺,打个招呼。”
她配合地演戏:“你好,娜斯佳。”
娜斯佳极力压制着不快的心情,勾唇轻笑:“南,第一次见你身边有女人,差点以为你对女人不感兴趣。”
“之前这种传言很多。”裴骁南轻描淡写跟她周旋,“可现在你也看到了,他们的揣测有多不切实际。”
“你总是能让我觉得捉摸不透。”
娜斯佳接着说:“半年前是这样,现在更是。”
“那是好事。”他笑得凉薄,“在这儿太简单被人看透的人,岂不是会死得很惨?”
娜斯佳没回话,只是慢条斯理地点燃手中的万宝路女士香烟。
裴骁南邀请道:“来玩几杆台球?”
她吐出个烟圈儿:“跟你比,我没什么信心赢。”
娜斯佳深知他擅长棋牌和球类,所以故意将矛头对准时晚寻。
“不如让你的女伴跟我试试?”
小姑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见裴骁南沉默着,娜斯佳倚在台球桌旁,轻勾脚尖:“南,我只是想打个球放松而已,你不必这么紧张吧。”
“试试,输了也没关系。”
他展露得宠溺,特地为她挑选了一杆枫木质地的台球杆,握在她手上重量正好。
没料到,时晚寻倔强掠过他一眼:“裴总,恐怕我不会输。”
裴骁南差点儿忘了——
小姑娘可从来都不是外表上那般柔软。
在台球上时晚寻并非新手,但跟娜斯佳比赛,她也同样不知道对方实力,胜算自然是个未知数。
娜斯佳身边的保镖将所有球摆好,又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开杆由娜斯佳先手。
她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用白球击准目标球,一连三次,娜斯佳均是发挥得快准狠。
直到击到黑色号码球时,球的轨迹出现偏差,停在了袋口附近。
机会轮到了时晚寻。
小姑娘柔软的长发挽在耳后,长相乖纯,第一眼印象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派。
她淡粉的指尖捏着球杆,同样不迅速地利落挥杆击球。
不过一分钟,桌上的球就被清空大半。
她镇定看了眼上一杆没击入袋中的球,将场子让给娜斯佳。
兴许是她的发挥也给到了娜斯佳压力。
球杆推动,娜斯佳原本要击的白球却顺着轨迹滚落到袋中。
周围人静默了一瞬,似是也没料到娜斯佳会输。
娜斯佳扯出个笑容:“愿赌服输。”
时晚寻回到他身边,倒没多少获得胜利的喜悦。
裴骁南低缓着嗓音问:“玩尽兴了?”
时晚寻没说话,娜斯佳眼尾一挑,笑吟吟道:“倒不是很有趣。”
女人撩拨着卷发:“南,你知道的,我对你更感兴趣。”
这些年西城的势力几番易主。
但毒|品生意这一头,娜斯佳一定是大头。
从前半年她遇到裴骁南开始,这个男人就让她几番流连。
对于自己想要的,不管是东西,还是男人,她都势在必得。
裴骁南回绝得委婉又残酷:“娜斯佳,我想还是跟你做生意比较有意思。”
娜斯佳想起来今晚的任务,对着旁边的保镖道:“那就开始验货吧。”
保镖们穿着黑色西装,打开交易箱看了眼里头的白色粉末。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不由分说地拿枪抵着裴骁南脑袋:“你他妈的敢用假货——”
周遭的气氛霎时间紧绷如箭在弦上。
拆开一包,娜斯佳闻了下味道,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时晚寻的眼神慌乱了一瞬。
她以为今晚过来,也只是跟见齐弘生一样,并不会涉及交易。
可从见到娜斯佳开始,多少猜到了一些,他们大多数是亡命之徒。
行走在黑暗里的钢索边缘,稍不留神,就会跌落地粉身碎骨。
手下人吓得心神慌乱,嘴皮子都不利索了:“不、不可能啊裴爷——”
裴骁南当然知道不可能。
这批货是前半年从齐弘生那儿抄的。
除非是齐弘生那批货本身就是假货。
娜斯佳玩儿着桌上的筹码,眼神变的凌厉。
“南,我信任你,所以带着真金白银跟你交易,你给我假货,是什么意思?”
裴骁南完全没有流露任何慌乱的神色:“娜斯佳,我也是抱着诚意来的。”
即使冰凉的枪就抵在他的太阳穴,他仍然勾唇轻笑,像是春风融雪。
娜斯佳并不退让:“不管怎样,我要验货。”
裴骁南早就料到了她的难缠,保持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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