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敬山猛然甩过头来看向了前来报告的月啼战士,此人身上满是血污,那蓝色的盔甲之上依稀可见几道刀痕,里头仍自出条条鲜血。
这名月啼传令兵便是从附近的镇甸逃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当然,这些人也遭到了落日骑队不计后果的扑杀,损失惨重,若不是他即刻奔赴城门,落日骑队碍于残月啼血城的城防公事没有追下去,否则他也根本不可能幸免。
此人很是幸运,可是他的同僚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以至于月啼直到现在才知道落日大军的来袭,因为成功将消息传到主城的只有他一个人。
“首领,落日大军不惜一切代价直插我月啼都城,如今附近的几个镇甸皆被毁灭,大军即刻便会来到我残月啼血城下。”这位传令兵扔着剧痛报告着。
“有多少人。”时敬山强自压下了滔天的怒火,平静地问道。
“首领恕罪,落日军队举目所望皆是土色戎装,我们身在其中根本不知有多少人在与我们作战,只是数量定是异常庞大。”
“混蛋!”时敬山运足了十成十的功力一招手刀就向这名传令兵劈了过去却没想到斩了个空,再一看眼前之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断绝了气息。
时敬山彻底的愣住了,这名月啼最忠诚的战士忍着重伤也要第一时间报告给自己这一消息,而自己却在盛怒之下要治他死罪,真是混蛋!混蛋至极!
片刻的冷静过后,时敬山坐在桌前,眼前则是除了蓝墨天这个首席参谋之外一众月啼参谋部高层,一个个怯生生地缩着头,门外一旦响起些微的响动,这些平日里自诩羽扇纶巾,稳坐中账决胜沙场的谋士的头就跟拨浪鼓一样,抖上两下,看得时敬山消失的怒火差点没再烧起来。
“诸位,有何退敌良策。”时敬山微闭着眼睛,一只右手不断地在自己的鼻梁骨揉搓着。
“这个...首领,不如我们。”手下总算出来个胆子稍大的,可说话亦是吞吞吐吐。
时敬山本来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看向那个说话的谋士,但一见到他见到自己看着他便好像死了亲爹一般向后连退两步,一颗大好头颅恨不得塞进了裤裆里,时敬山气极反笑,揶揄道:“不如我们打开残月啼血城四门,迎接落日大军进城如何?”
“首领,属下不敢!”果然,这位谋士的胆子小的很,时敬山这么一说,顿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时敬山也不再说些什么了,若是再刺激下去,眼前这些人哪个前后失禁一番,这地方就彻底待不了了。
时敬山倚靠着椅背,两只手撑在脑后,静静地回想着初见蓝墨天的时候,那一双如蛇如电般得双眼看向自己的时候,自己全身上下的防御仿佛在瞬间被破除,那一道眼神就如是看进了自己的心里,看到了自己的欲望。
那才是谋士,那才是智计超群,有勇有谋,即使知道自己乃是月啼少主,却依旧是平日里的做派,毫不掩饰,甚至言语之中毫无尊敬之意。
“这个冤家啊。”时敬山感叹了一句,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对他亦是越来越冷落,可是他却依旧是那副样子,不卑不亢,淡然处事,原来不是他变了,而是自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