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东被从警局放出来的那晚,天上下着大雨。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等到第二天白天,而是非要在晚上将他放出来,甚至还比预定的时间提早了一个小时。
他从身体到精神都被折磨得疲惫不堪,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一个墙角,决定在这里等他的家人来接他。
这女人背后的靠山来头不小。就连乔家都费了很多力才把他从警局捞出来,虽然最后并没给他定罪,但这几天他在警局里受的罪绝对是有人授意要搞他。
他微微咬了牙。
耳边是磅礴的暴雨,视线被雨幕遮挡着看不清楚,只有来回的汽车灯光模糊着靠近远去。他抹了把脸,吐出一口水,在嘴里尝到了微微的血腥味。
他不甘心,回去一定要搞死她。
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他面前停下,他以为是家里人终于来接他,勉强着站起身,骂骂咧咧:“你们都是废物吗?知道我在里面遭了多少罪吗?”
一个人打着雨伞迈着沉稳的步伐向他走来,对他的斥责充耳不闻,乔羽东看不见他的脸,等人走近了,他刚想继续破口大骂,就被拽住了衣领猛地扔到了地上。
“咚!”
地面的积水被砸出一个坑,溅起巨大的水花,很快又被磅礴的雨滴抹平。
乔羽东蜷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这个人的力气真的是人类的力气吗?手臂硬得简直像铁一样。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家里人马上就来了……咳咳咳……”他被暴雨冲刷得睁不开眼,整个人狼狈极了,身体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而刚刚那个把他扔在地上的人就这么站在一边,冷冷地注视着他。
雨伞下露出他那双眼,眼神像机械一样冰凉。
他不断地咳嗽,伸手去拽那个人的裤脚,但还没碰到,就听见身侧又传来零碎的脚步声,下一秒,他的肩膀被用力地踩住,整个人被翻了回去。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漆黑又冰冷的眼睛。
“隋……唔……”他睁大了眼睛,话还没出口,那只脚就踩上了他的喉咙,他没说出的话被堵了回去,握着他的脚踝不断地挣扎起来。
“认识我?那更好办了。”男人声音很温和,但是语气却让人没由来的感到寒冷,“知道做错了什么吗?”
他因为窒息不断地咳嗽,脸涨得通红,迷迷糊糊间恍然明白了什么:“她……是你、你的女人?”
话音刚落,乔羽东就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动心抵上了他的眉心。他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恐慌地疯狂地挣扎起来,因为呛了雨水而不断地咳嗽,声音嘶哑:“对不起……别、别杀我……”
隋清宴脚微微地用力,就听见身下人发出痛苦的嘶吼,挣扎得更为剧烈。
“一想到她被你这种人侮辱,我就觉得恶心。你是什么人,也配意淫她?”
乔羽东说不出话,拼命地摇头,眼神里全是恐惧,手脚都在发抖,害怕额头上抵着的那个枪管随时终结他的生命。
“警署这几天过得快乐吗?”他微微笑,“被打断腿打断肋骨再接上的感觉怎么样?”
他越发地害怕,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地呜咽,本能地伸手向站在一边的人求助,结果无论是摔倒他的那个男人,还是给隋清宴打伞的那个人,都无动于衷地冷冷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样。
漆黑的夜幕只有大雨的倾倒,没有任何人出现,就连不远处的警署的监控,也适时地灭了灯。
冰冷的雨水顺着枪管不断地下滴。隋清宴看着他惊恐的眼神,用枪在他额头上顶了顶:“这不是威胁,这是通知。”
他声音很轻很冷,说出的话却像锤子一样砸在乔羽东的心上。
“如果你还不知悔改,下次这枪就开在你的脑门上。到时候你姓普卡曼多都没有用,明白吗?”
“你知道我是谁,你应该知道我做不做得到。”
普卡曼多,是皇室的姓。
乔羽东疯狂地点头,神色因为恐惧已经完全扭曲,嘴边不断有血色的液体渗出来,汇入身下的雨水里,很快被裹挟着消失开来。
隋清宴缓缓起身,收回了枪,立在原地俯视着在地上痛苦蜷缩的人,冷冷地开口:“洲越,送乔先生一份临别礼。”
“是!”
拽倒乔羽东的男人走过来接替了替隋清宴打伞的工作,原本站在隋清宴身后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乔羽东看见他的脸,和刚刚那个有几分相似,同样透着机械的冷意。
他看着这双眼睛,有些不好的预感。
“啪!”下一秒,他的左脸就挨了极重的一巴掌,那力道极大,扇得他大脑一片嗡嗡,几乎快晕过去。这简直不是人能有的力气!他眼前一片空白,差点就两眼一翻直接昏过去,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痛苦地呻吟出声,被大雨掩盖在这个僻静的墙角。
“走吧。”隋清宴转身,踏着雨水往车的方向走去。
打他一巴掌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像是不够泄愤似的,折回来又在他肚子上狠狠踩了一脚。
乔羽东痛苦地伏在地上,整个人几乎快晕过去。
一夜的大雨将地面冲刷得干干净净,天空也恢复了清澈的湛蓝。帝都仍充满活力地运转着,迎接着完全崭新的一天。
隋清宴坐在沙发座里,神色平静地看着终端上的信息。没一会,包厢的门被推开,面容精致、气派华贵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看见他微微一笑:“听说你早就到了?”
“不让女士等是基本的礼仪。”他站起身,微微颔首行礼,“见过二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