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最前方不远处是一个重机枪掩体,连忙回头对身后的警卫员喊了声:“你去帮助向导把戴奥米上尉带回来。”然后自己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跳进了那个掩体。刚一落地,脚下便踩在了一堆光滑的东东上,一时立足不稳,当即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摸着被摔得生疼的后背坐了起来,低头一看,掩体的地方铺了厚厚的一层弹孔,由此可以想见刚才这挺重机枪打了多少的子弹出去。我看到架在面前的重机枪虽然关上了保险,但枪声上挂着弹链,随时可以进行射击。连忙把枪口调过来,打开保险,对着那些正在往山坡上冲的德国兵扣动了扳机。
一条火舌从枪口里喷射而出,一时间枪声震耳欲聋,弹壳飞溅,子弹把山坡上的泥土打得如同开锅般扬起老高,几名中弹的德国兵顷刻间被打得血肉模糊,栽倒在地后骨碌碌地从坡上滚了下去。
一条弹链霎那间被打光了,我低下头,想在掩体里找出新的弹链来换上。就在这时,只听见钢盔当地一响,与此同时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了头部,像被重锤猛击一样脑袋瞬间向后一仰,带动身子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掩体的土壁上。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突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难道我被爆头了?!”
“少校同志,您怎么了?”身边好像蹲着个人,在我的耳边大声地喊叫着。
我脑子里依旧是一片空白,两眼茫然地看着身边的人,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对方见我瞪着眼睛不说话,一般抓住我的双臂使劲地摇晃起来,同时继续大声地叫着:“少校同志!少校同志!您怎么了?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本能地伸手去摸头顶中弹的位置,摸到钢盔的正面有个洞,又在钢盔的前后左右摸了一圈,发现后面还有一个洞,估计是被子弹打穿的。幸好我把头发盘了个髻,把钢盔顶得有点高,否则刚才就真的被爆头了。
我心惊胆战地坐直了身体,使劲地摆了摆头,才看清蹲在我面前的原来是乌嘎德中尉。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声地问道:“中尉,你怎么在这里?”
“报告少校,我们是奉命来增援的。不光我们连,全团都上来了。山坡上的战斗已经结束,部队正在肃清树林里的残敌。”
“全团都上来了?团长和政委在哪里?”说着我扶着土壁就想站起来,结果刚站直身体就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又跌回到那堆弹壳上,胸口一阵恶心忍不住就呕吐起来。幸好吃的东西不多,在刚才的行动中也消化得差不多,吐了半天啥都没吐出来。
乌嘎德中尉一边为我拍背一边安慰说:“别动!别动!少校同志,战斗已经结束了。您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我又使劲地摇了摇头,感觉稍微好了点,马上吩咐乌嘎德:没事!我没事!中尉同志,你马上组织人员打扫战场,提防德国人的反扑。”
“团长同志,奥夏宁娜少校在这里。”乌嘎德没有接我的话,而是站起身来,朝远处喊了一句。
不一会儿,哈比中校也跳进了掩体,看到我的狼狈样,关切地问我:“奥夏宁娜少校,你没事吧?”说着他蹲下拍拍我的肩膀,继续说,“我会安排人手打扫战场的,你先做在这里休息吧。”说完,站起身对乌嘎德说:“中尉同志,你带你的人打扫战场,搜索残敌的任务就交给一营和二营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后,我从掩体里站起身来,扶着土壁站稳,向山坡下望去。阵地前那铺满我军战士遗体的土地,已经变成了紫黑的血色,而最前面两旁的战士尸体,几乎都被打成了一堆混杂的烂肉残肢。如果不是我们偷袭得手的话,还不知要在这个阵地前付出多大的代价。
“奥夏宁娜少校,”我循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发现原来说话的是安丘费耶夫上校,他不知从什么地方上了山坡,正站在我的面前不远处。他冲我赞许地点点头,说:“干得漂亮!奥夏宁娜少校。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说不准待会儿要进攻的第二道防线,还会需要你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