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682章 捉襟见肘的兵力</h1>
我和新任的集团军政治部主任瓦西里耶夫从还没有收拾的我军战士和德军士兵的尸体中间穿过,望着那些浑身硝烟正在打扫战场指战员们,以及那些身负重伤躺在担架上正在痛苦呻吟的伤员,心中无比酸楚,我突然感到自己的心里充满了对德国人强烈的仇恨。
瓦西里耶夫见我渐渐地落在了后面,也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停在原地等我。等看清我落后的原因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苦笑着对我说:“如果不是这些指战员们拼死挡住德国人进攻的话,也许集团军司令部早就被敌人消灭了。”
我俩一走进那间熟悉的指挥室,原本坐在桌边的军事委员古罗夫便站了起来,走到我的手边拉着我的手说:“奥夏宁娜同志,你们来得真是太及时了。如果不是得到你们的支援,这个司令部此刻不是被敌人消灭,就是已经转移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整个集团军的指挥系统,都会在短时间内陷入混乱。”
对于古罗夫的热情,我一边礼貌地回应着一边抽空去瞅依旧站在桌边没动位置的崔可夫。只见他眉头紧锁,拿着一叠厚厚的电报纸,不停地翻看着。而参谋长克雷洛夫则在墙面的一溜报话机那里,戴着耳机拿着送话器,似乎正在和下面的哪支部队通话。
我被古罗夫拉着来到了桌边,崔可夫放下手里的电报,冲我点点头,接着说道:“奥夏宁娜同志,你来得正巧,待会儿顺便把上级授予你们师的勋章带回去,省得我再派人跑一趟。”
崔可夫的话刚一说完,古罗夫便将摆在桌上的一堆盒子向我推了过来。我正想开玩笑问问这些盒子里有没有我的勋章时,报话机旁边的克雷洛夫把耳机和送话器往桌上一扔,快步地跑了过来,表情严肃地报告说:“报告司令员同志,近卫第70师师长柳德尼科夫上校来电话,说德军出动了十几辆坦克,掩护大约一个营的步兵,向他的阵地发起了猛攻。目前敌人已经连续突破了他的两道防线,冲到了离他的师指挥部只有150米的地方。他说他们快顶不住了,所以请求我,让集团军的炮兵向他开炮,瞄准他的防区,用火箭炮打,狠狠地打!”
“不行!坚决不行!”古罗夫听完克雷洛夫的报告后,很干脆地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火箭炮的杀伤力太大,而且准头不行,一旦开火的话,势必会造成大量的误伤。别到时没把敌人打退,反而把我们自己的人全炸死了。”
克雷洛夫的话,我都听在了耳里,如果换成我和柳德尼科夫换个位置,为了守住阵地消灭来犯之敌,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让炮兵向我所在的位置开炮。此刻听完古罗夫的反对理由后,我迅速地把目光转向了崔可夫,想听听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崔可夫没有马上做出决定,而是背着手在屋里慢慢地走动着。他没有在屋里绕圈子,而是走着直线,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门口。他停住脚步,冲着外面大声地喊道:“喂,霍加尔斯基将军,到我这里来!”
随着他的喊声,一名没有戴军帽穿着黑色军大衣的中年少将跑了过来,在他的面前停住,礼貌地问道:“司令员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霍加尔斯基将军,”崔可夫板着脸对他说:“目前敌人的部队已经攻到了近卫第70师的师部附近,我命令您,立即瞄准柳德尼科夫上校的防区,用火箭炮狠狠地给我打!”
“可是,司令员同志。”对于崔可夫下达的命令,霍加尔斯基已经听错了,还特意进行确认:“您是命令我用火箭炮瞄准近卫第70师的防区,狠狠地打吗?”
“是的是的,我的炮兵司令员同志。”崔可夫有些不耐烦地大声重复着:“您没有听错我的命令,就是用火箭炮瞄准柳德尼科夫他们的防区,给我狠狠地打。要知道他们的所有防线都被敌人突破了,德军的部队也快冲进他的指挥所了。只有向他们的防区开炮,我们才能顶住敌人的进攻。明白了吗?”
“明白!”霍加尔斯基答应一声,转身快速地离开,发号施令去了。
崔可夫重新回到桌边后,心情沉重地问道:“参谋长同志,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最近集团军的炮兵根本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无法为我们下属部队提供必要的火力支援吗?”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克雷洛夫连忙向崔可夫解释道:“敌人占领了几条街以外的小学校,原来那里的教学楼顶层是我们炮兵的观测点。自打敌人占领那里后,我们就无法再派遣炮兵观测员了,所以炮兵也就失去了有效的打击目标。”
“夺回来,参谋长同志。”崔可夫语气严厉地命令道:“立即组织兵力,将小学校从敌人的手里夺回来!”
克雷洛夫听完崔可夫的这道命令后,耸了耸肩膀,一脸苦涩地说道:“司令员同志,这很困难,要知道经过刚才的那场战斗,保卫司令部的部队,只剩下不到一个排的战士。要想用这么点兵力把敌人重兵把守的小学校夺回来,我认为是不显示的。”
崔可夫把目光转向了我,直截了当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你带了多少部队过来啊?”
听到崔可夫这么问,我的心顿时往下一沉,心说不会吧,我就只剩下这么点人,你也要惦记?不过既然司令员都开口问了,我也不能不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说:“还有两辆坦克和两个连的兵力。”话刚一出口,我连忙又修正自己的说法,“我原计划是率领三个步兵旅外带几辆坦克,来为司令部解围的。可由于是临时决定的,抽调足够的部队在时间上有点来不及,所以我就只带了一个连的战士过来。经过刚才的战士,也剩下不到一个排的兵力。”
克雷洛夫面带不悦地问道:“你不是说还有两个连,怎么现在又变成了一个排?”
“是这样的,参谋长同志。”我连忙辩解说:“我带着部队出发时,二团长普加乔夫少校还在集结剩下的部队,如果他们现在能赶到的话,就有至少两个满员的连队了。”
我对克雷洛夫这么说,也是一个缓兵之计,只要普加乔夫没出现,我就可以说部队还没赶到,就能名正言顺地逃避让我们属下部队参战的命运。崔可夫用兵又不像我这样时刻计算着使用,他们为了夺取一个阵地或者工事,根本不懂得用计策,只懂得让部队猛打猛冲,就算夺取了敌人的阵地,参战部队通常也伤亡惨重,无力再战,这样一来,只要敌人来一个反击,就可以让崔可夫他们前期的努力付诸东流。
正当我在为自己的小算盘沾沾自喜的时候,一名参谋走过来向崔可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外面来了一名指挥员,说是独立师二团的团长普加乔夫少校,来指挥部找奥夏宁娜上校的。”
参谋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我当时就傻了眼。一想到二团的这两个连的生力军保不住了,要被崔可夫当炮灰使用,我就欲哭无泪。当崔可夫望着我,试探地问道:“奥夏宁娜,这个普加乔夫少校,就是你说的那位集结后继部队的指挥员吗?”我只是傻乎乎地苦笑着点头表示肯定。
普加乔夫在参谋的带领下走了进去,把手指并拢放在额边,身体转了半圈,把所有的人都兼顾到以后,才放下了手,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
崔可夫见到生力军的到来,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和蔼可亲地问道:“少校同志,您带了多少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