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一刹那,我差点就不顾一切地爬出去了,但随即想到我刚刚听到外面有人在说德语,这些和德国人混在一起说俄语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用肩膀轻轻地碰了碰奥列格,低声地问他:“中校同志,您听到外面的人,刚刚在用俄语交流吗?”
奥列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呆呆地望着外面,随后我听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正当我搞不清状况时,他忽然大声地说了一句:“是维洛尔,是维洛尔政委!”接着他猛地蹦了起来,因为洞顶太矮,他戴着大檐帽的头部重重地撞在了顶部,疼得他不得不弯下腰。我刚想问问他有没有受伤,只见他手扶着墙壁,冲着外面大声地喊了起来:“喂,外面是维洛尔政委吗?”
“什么人?”伴随着拉动枪栓声音的,是一个女人的厉声质问。听清这个女人的声音后,我无声地咧嘴笑了笑,因为我终于听出外面说话的人,正是二团的政委维洛尔。
“是的,政委同志,我是奥列格中校。”奥列格大声地回答着。
听清是奥列格的声音,外面安静了片刻,接着再度传来了维洛尔的声音,她关切地问:“团长同志,师长在不在?”
“在,在,”奥列格兴奋地连声回答说:“师长同志就在我的身边。”他冲外面喊完以后,转身激动地对我说,“师长,外面都是自己人,您先出去吧。”
我爬近洞口时,看到洞外伸出来七八只手,都是想拉我一把的。我也顾不得细看,随手抓住两只手,借助他们的帮助,离开了藏身的防炮洞。
看到面前站在的一大堆人,既有穿德军制服的人也又穿我军制服的,立马就把我搞糊涂了。我把维洛尔拉过来,低声地问她:“怎么回事,这么多的德国兵是哪里冒出来的?”
维洛尔一脸茫然地望着我,诧异地问道:“啊,师长同志,难道您忘记了,这支穿德军制服的,是您派到敌后去侦察的小分队吗?”跟着用手向旁边一指,“那是带队的指挥员,原德军少尉格瑞特卡和一营的萨夫琴科同志。”
格瑞特卡走到我的面前,抬手敬礼后说道:“师长同志,少尉格瑞特卡向您报告,侦察小分队完成任务顺利返回我军的驻地,听候您的命令,请您指示!”
此刻我顾不上问他们在侦察中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用手往战壕另外一侧一指,吩咐他:“少尉同志,有一支伪装成我军的德军小分队,正在前面的战壕和我们的战士在战斗,我命令你,立即率领你的部下,去把他们全部消灭掉。”
“是!”格瑞特卡少尉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招呼着他的部下沿着战壕往前冲去,和他们一起行动的,还有维洛尔带来的两名战士。
奥列格在萨夫琴科的帮助下,从洞里爬出来。他走到我们的面前,不好意思地对维洛尔说:“对不起,政委同志,你们刚刚过来的时候,我把你们当成德国人了,所以我和师长又躲进了洞里。”
我低头看着躺在不远处里的那具尸体,问维洛尔:“那具尸体搜查过了吗?”
维洛尔点了点头,愁眉苦脸地回答说:“我已经搜过了,他身上什么证明身份的证件都没有。而且从穿着上来看,也和我军一模一样,根本不像什么突击部队那样,在手臂上绑一条毛巾,我很好奇,他们在战斗中如何识别敌我。”
听到维洛尔说敌人尸体上没有找到什么识别标记时,我好奇地看了一眼萨夫琴科的手臂,见他的左手臂上缠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可能是在返回阵地时,让我方哨兵识别用的。我正想问他两句时,远处传来了激烈枪声和爆炸声,让我转移了注意力。
我看了看维洛尔和她身边的五六名战士,好奇地问:“维洛尔同志,能再抽调了兵力去支援格瑞特卡少尉他们吗?”
没等维洛尔回答,萨夫琴科已经抢先说道:“师长同志,不用了。格瑞特卡少尉他们这一队人的战斗力不弱,我们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就悄悄地干掉了好几队敌人的巡逻兵。况且他们现在穿着德军的制服,如果现在派增援部队上去的话,很容易发生误会。”
我们正说着话,前面密集的枪声忽然停止了。奥列格望着那个方向,吃惊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枪声为什么停止了?”
不过他的这个问题,在场的人却没有人能回答他,因为大家都搞不清楚前方的战壕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当维洛尔吩咐一名战士去查看前方的战况时,却看到有一名穿我军制服的战士,正朝着我们这边跑过来。也许大家是被穿着我军制服的德军吓坏了,所以看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战士时,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地方隐蔽,并把手里的武器指向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