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厂门外的开阔地上,横七竖八地摆在十几辆被烧得黑黑的坦克残骸。从外形来看,既有德军的三号、四号坦克,也有我军的t-34坦克,在坦克残骸的附近活动着不少的我军指战员。
崔可夫看到这一幕,指着那里好奇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那些战士来围着敌人的坦克残骸转悠做什么啊?”
我刚才已经从望远镜里看清那些指战员们的穿着,知道都是谢杰里科夫中校的部下,所以对他们围着坦克残骸转悠的原因心知肚明,听到崔可夫的提问,我连忙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是这样的。那些指战员都是我们独立师的,他们是打算在坦克的残骸下面构筑火力点,可以大量地杀伤德军的步兵。”
“在坦克的残骸下构筑火力点?”崔可夫听完我的解释后,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随后眉头便舒展开来,笑着说:“不错,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只要敌人的炮火不将坦克残骸直接掀翻的话,躲在下面的战士们的生存率还是蛮高的。德军就算发现了这些火力点,要想逐一清除的话,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在这块即将发生激战的区域捏,我只看到了谢杰里科夫的部队,可别雷上校和魏茵鲁布的坦克部队,我却没有看到踪影,于是我又把观察的方向转到了拖拉机厂前方的特拉姆瓦伊纳亚街及其以西地域。在经过仔细观察后,我终于发现隐蔽在废墟里坦克部队。
别雷上校部队隐蔽在街道两侧两百米开外的地方,因为坦克都藏身在一人高的废墟里,又盖上了伪装网,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看到别雷上校和魏茵鲁布中校如此设置的阵地,我不禁暗暗点头,这样一来,由于道路上埋设了地雷,当他们击毁了敌人开路的坦克后,德军步兵就会被地雷挡住去路,但聚集的敌人达到一定的数目后,我们的远处炮火就可以对他们进行火力覆盖,同时还不会误伤了己方的坦克。
就在这时,敌人对城内的炮击开始了。他们主要的攻击目标,是刚被我军收复不久的拖拉机厂,但同时也不断有呼啸的炮弹落在离我们不远的爆炸,激起的气浪掀起的碎石打在墙上当当作响。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会本能地蹲下身子,躲避一下可能飞过来砸着人的碎石。到后来,我对这种爆炸麻木后,也就学着崔可夫样子,一动不动地站在破烂的窗口前,望向远处的工厂区。
敌人的炮击还没有停止,我就感到了大地在微微地颤抖着,这是德军的装甲部队正在接近中。我慢慢地把望远镜转向了西面,只见几十辆德军的坦克正在气势汹汹地逼近中,道路上的尘土被履带碾压后,高高地扬向了空中。坦克的后面,跟着好像装甲车和满载着士兵的卡车。再往远处望去,还能看到不少下车步行的士兵,正排着松散的进攻队形沿着道路向拖拉机厂前进。
从城外飞进来的炮弹,从德军的进攻队列上空掠过,非常密集地落在了我军据守的拖拉机厂上的阵地上。而那些行进中的德军坦克也不是一味地向前猛冲,而是不时地停下来开火,又或者就在慢速地行驶中开火。遭到炮击的阵地上,不时地腾起一团团的火光和浓烟,不断有被炸断的圆木、各种枪械的零件和残肢断臂被气浪抛向空中。
“德国人真小气。”虽然看到我军的阵地上遭受着损失,但正在观察敌情的崔可夫还是用轻蔑的语气说道:“明明有两个坦克师,可你看看,他们居然只出动了二十几辆坦克。”
对于崔可夫的这种说法,我只是笑了笑,没有接口。但心里却在说:要不是昨晚别雷上校和魏茵鲁布中校所衰老的坦克部队消灭敌人上百辆的坦克和装甲车,估计这时候你所看到的就是黑压压一片的钢铁洪流压向拖拉机厂,凭我们现有的简陋装备,根本就挡不住敌人的进攻。
德军的坦克进入到别雷上校部队的射程时,埋伏在两侧的坦克果断地开了火。一连串的爆炸声中,正在行驶的德军坦克,有将近一半冒起了浓烟或者干脆就直接趴了窝,停在原地爆炸或者熊熊燃烧。
骤然遇到打击的德军坦克连忙停止了前进,企图调头寻找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但由于道路被不少击毁的坦克挡住,活动的空间一小,残余坦克所实施的规避动作,就导致了战场上的一场混乱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