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曾经来北郊的防御阵地视察过几次,只要朝窗外看几眼,就能判断出大概的位置,我扭头对罗科索夫斯基说:“这里只是二线阵地。”
“怎么刚到二线阵地就停下来了,”罗科索夫斯基听我这说,有些不大乐意地说:“应该继续往前开,我要到最前沿去看看。”
正好这时,西瓦科夫走到了我们车旁,他隔着车窗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大将同志,我们到地方了,请下车吧!”
罗科索夫斯基推开车门,很不高兴地对西瓦科夫说:“西瓦科夫将军,我想到第一线阵地去看看,你怎么在这里就停车了?”
受到罗科索夫斯基批评的西瓦科夫涨红了脸,尴尬地回答说:“大将同志,敌人偶尔会向我们的前沿打冷炮,或者有狙击手隐蔽在离战壕不远的地方打冷枪,给我们造成了不少的损失。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是不要去一线阵地吧。”
“丽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科索夫斯基等西瓦科夫说完后,立即扭头望着我,不客气地问:“为什么德军向你们的阵地打冷枪冷炮这件事,你没有向我汇报过?”
罗科索夫斯基的质问,让我有点傻眼了,其实并不是我故意隐瞒不报,而是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要知道,用冷枪冷炮却对付敌人,还是我经常采用的战术,没想到德国人现在居然学会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我们的战术来对付我们了。
不过当着罗科索夫斯基的面,我却不能将责任推到自己部下的身上,因为就算我推卸责任,也不能打消罗科索夫斯基对我的不满,相反还会让下面的人觉得寒心。在经过短暂的权衡之后,我果断将责任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对不起,大将同志,我以为德军的这种小动作不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危害,所以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罗科索夫斯基听我说完后,重重地哼了两声,然后对西瓦科夫说:“西瓦科夫将军,带我去参观一下你们的防御工事吧,但愿不要让我感到太失望。”
西瓦科夫亲自充当向导,领着我和罗科索夫斯基从一处阵地到另外一处阵地。罗科索夫斯基走到战壕里,仔细地查看着火力点、掩蔽部,并用自己身高来测量战壕的高度,偶尔还会用拳头瞧瞧战壕里的圆木壁板,看是否够结实。
我们在二线阵地视察了一个多小时以后,罗科索夫斯基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西瓦科夫说:“西瓦科夫将军,看来你们的工事修得不错。我希望德国人向你们发起进攻时,你们能依托这些工事挡住他们的进攻,并大量地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能做到吗?”
“大将同志,请您放心。”西瓦科夫昂首挺胸地回答道:“只要我们近卫第22军还有一名战士活着,就绝对不能让敌人从我们的阵地上通过。”
罗科索夫斯基虽然对下面的人面带微笑,可等他一坐进吉普车,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板着脸吩咐司机:“司机同志,将车直接开到近卫第六集团军的司令部。”
我本来以为罗科索夫斯基视察结束后,就会带着他的警卫部队离开。但此刻听到他吩咐司机将车开到我的司令部,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待会儿肯定会受到他的批评。
果不其然,罗科索夫斯基回到我的司令部以后,一声不吭地走到了桌前,摘下头上的帽子,重重地摔在了桌上,怒气冲冲地说道:“丽达,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正在桌边忙碌的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被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两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又不敢开口问,只能面面相觑地站在旁边。
只听罗科索夫斯基继续说道:“我以为你在连续解放了卡林科维奇和莫济里以后,已经将敌人打得闻风丧胆了。结果呢,德军虽然被你们从城市的附近赶得远远的,不过他们却并甘心失败,随时都想着反攻。可你做了些什么呢?虽然把防线向敌人的防区推进了五到十公里,可却没有真正地压制住敌人,面对他们通过冷枪冷炮的形式,不断地消耗你们的有生力量时,你们却无所作为,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我了解罗科索夫斯基的性格,知道他有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发火从来都对事不对人,所以我识趣地保持着沉默,耐心地听他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好不容易听到他说了一句:“你说说,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我知道他已经发完火了,连忙将自己在路上考虑的方案说了出来:“大将同志,既然德国人可以用冷枪冷炮来对付我们,我们也能用同样的方式去对付他们。我打算从集团军内部抽调神枪手,组织狙击小分队,深入到德军的纵深,去狙杀有价值的目标。”
听说我准备组织狙击手分队,却对付敌人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他接着问道:“那敌人的冷炮,你又准备怎么对付呢?”
“这个很简单,我会在前沿部署炮兵观测员。等敌人对我们打冷炮的时候,就由观测员计算出德军炮兵的位置,并提供给后方的炮兵部队。由我们的炮兵部队,对德军的跑阵地实施火力覆盖。”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周详的考虑,那么就尽快实施吧。”说完,他抬手看了看表,将摔在桌上的军帽重新戴在了头上,伸出手和我握了我,“时间不早了,我要回方面军司令部了,希望能早点听到你的好消息。”
等罗科索夫斯基离开后,奇斯佳科夫首先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将同志会发这么大的火?”
我苦笑着回答说:“我们去莫济里郊外视察防御阵地时,他本来想去一线阵地看看,结果西瓦科夫将军却说那里经常遭到德军的冷炮和狙击手的袭击,给我们前沿的指战员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为了大将的安全起见,还是不去为好。”
“原来是这么回事。”奇斯佳科夫在搞明白怎么回事以后,便催促别济科夫:“好了,参谋长同志,别楞在那里了,快点来研究一下怎么对付德国人的冷枪冷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