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先帝育有七位皇子,却唯独没有一位公主诞生。
而在当年的夺嫡之争助先帝一臂之力的北宁王,和江湖之中的一位美人情投意合,生下了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的身份说来颇有些尴尬。他的父亲已经有了妻子,而她的母亲不愿做妾。
她住进了北宁王府,在王府之中慢慢长大,北宁王请旨让她随了她母亲的姓,从此有了一位长她三岁的兄长,和一位面容总是愁淡的嫡母。
她的母亲不知去向,父亲总是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对她说母亲去了很远的地方,就这样长到十岁,北宁王府的人却因冒失把她给弄丢了。
北宁王震怒,找了九年无果。
世子君子誉却在外出办事的那一段时间找到了她,把她带回了家。
世间的事总是那样奇妙,那时刚回家的郡主已忘了这九年间一切,唯一记得的便是在她十岁的时候,王府管家的夫人,也就是主母的近身婢女讲她丢弃在人群中的那一幕。
可惜主母已死,北宁王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将她这位过世的妻子怎么样了,只能尽力去补偿自己这失踪九年的女儿一些父爱。
就这样又是三年,北宁王的女儿玄和郡主已经二十有二,婚嫁之事还没有一点眉目,于是新帝大手一挥,直接给他这唯一的妹妹封了一个公主。
殊不知这是给她的将来的驸马定下了更高的门槛。
虞溱看着镜子面前的容颜,巴掌大的鹅蛋脸,双眉修长,肤色虽然有些苍白,却掩不了姿形秀丽,她的眼睛很好看,可是却没什么神采,唇上涂了些胭脂才看起来有些气色。她的贴身侍女正盘着她的发,做了一个髻再插上一根簪子,步步伶仃。
“公主,今日将军府的何小姐约了您一齐去慈恩寺进香,这时辰马上就要到了,要现在备马车吗?”侍女茯苓为虞溱盘完发后安静的站在一边双手交叉叠放腹前,很是恭敬。
虞溱站起身来,侍女为她抹平衣服的折痕,她接过茯苓递给她的手炉,“不必了,她会来接我。”
三月三,虞溱前先日子被封了公主还未去宫中谢恩,她一大早去宫中谢完恩回来,褪下繁重的宫服换了一身轻便的烟色百褶裙,侍女又为她又披上了一件披风,随之则是要去赴那青霄王朝第一大将军何勇之女何笙的约。
她有些累,想着等这阵子过去了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王府现在没有女主事,一些小事都由她来打理,而兄长又刚刚继承王府,手上的事情不比她少,她总是要多帮衬着些。
茯苓听完不再说话,朝其他侍女打了个眼色,为虞溱开门。
门外的侍卫朝她作揖,虞溱点头,一行人就这样出发。
何府的马车一早就停在了王府前,马车内的何笙听见动静撩开小窗的帘子,见着虞溱轻轻摆手叫她上来。虞溱抱以微笑,由着侍女将她扶上了马车。
何笙瞧着虞溱坐下后把手里的暖炉放下,才轻轻握住虞溱的手笑道:“三月三你还捧着手炉,身子不爽和我说一声便好,不必勉强自己的。”
虞溱轻笑,摇摇头表示无妨,她道:“不舒服更是要去拜拜神佛,多保保平安。”
马车开始行走,微微摇晃,何笙问道:“近日你封了公主,上下应酬许是不少,怎样,还应付得来吗?”
“皇兄的恩宠让我受之有愧,我知道他是看在我父王的面子上才封了我一个公主,王府之中没什么大事,不必挂心。”何笙把暖炉又递到了虞溱手里,她指尖实在太过冰凉。
“我也知道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本就是皇上的唯一一个妹妹,自然是要尊贵些。我听父亲说朝中的一些老臣闲来无事故意挑唆,才使得你被封公主这件事争议不止。”何笙和虞溱是同岁,虞溱当年还在北宁王府的时候二人经常在一起玩耍,在将军府长大说话向来同她父亲一样直来直去毫不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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