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晚上,陆行之到了“清风明月”。
这其实就是一个装修得十分简单素朴的小酒馆,陆行之报上了“珩公子”的名讳,那店小二退下去,掌柜亲自来引他到了一间厢房前。
陆行之来得很早,从黄昏等到月亮升起,到很晚,门口才穿来一点声响。
君子珩最近事务缠身,出来见陆行之一面已经极为不易,陆行之转身看见他,语气有些诡异,“珩公子,你可真是瞒我瞒得好苦。”
他话中之意君子珩岂会听不出,叫下人温了几壶酒上来,君子珩坐在陆行之对面道:“我知你心中不满,可是有些事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时候玄和忘记了在你身边的一切,为了让她不再受到伤害,我们觉得隐瞒下落是最好的办法。”
“你们?除了你还有谁?”陆行之神情严肃,他心中满是被欺骗的愤意。
君子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眼睛看向窗外已经逐渐灯熄的开封城,“我只是玄和的堂兄而已,另一个自然就是他的亲兄长,君子誉。”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她在哪却始终不告诉我她的下落?”
“为什么要告诉你,让你再伤害她一次吗?我已经将她封了公主,不管这个妹妹以后是否嫁人,我君子珩都养得起,我只希望她平安喜乐,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再次伤神,她已经是一个没有了武功的废人,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君子珩看着陆行之,冷笑一声。
陆行之手握拳,显然十分愤慨,“什么叫不肯放过她?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找她有什么错?”
君子珩无所谓地笑:“你的夫人是凉风,是唐门的义女唐无虞,和我刚刚册封的玄和公主,虞溱又有什么关系?”
陆行之被他的话堵住,只听君子珩继续道:“你当初对她做过什么事情我都是知道的,我没有告诉子誉太多,我怕子誉到时候直接拿了剑去找你决斗。
他们虽然是同父异母,可是子誉从小都对这个妹妹视若珍宝,他早就想好了,如果今后玄和有喜欢的人,即使没有身份,入赘他北宁王府都可以,这份珍视,却被你践踏了。
将玄和当宠物养,被人挑拨,为了自己的计划伤她至深,这些,不都是你亲自和我说的吗?”
那时候陆行之不知道君子珩和凉风的关系,现在想想只觉得自己愚蠢。
可是陆行之却笑了,那笑涩苦至极。
君子珩不知他为何要露出这样的笑,陆行之摇摇头,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下后道,“你们只知道我伤害她,把她当宠物养,可是这些年我对她难道就没有一点真心?
我把她放到我心尖上宠,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她,给她最好的生活,为了不让别人非议她,带她去唐门让唐无忧收她为义妹,给她身份。
八抬大轿娶进门,让她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做我的夫人,给她掌管山庄的权力,能给的我都给了,可是她都不听我解释一句,就这样想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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