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极美,却也英气盎然,傲气十足,那掌控一切的通身气势,回击高敏岚的犀利,是上位者拥有的凌厉霸气。
橙光娱乐的刘总眼神隐晦,望着周霁阳座位上的水杯,陷入深思中。
四季花开会所的走廊墙壁上,装饰了很多花卉,运用各种不可思议的材质制作而成。视觉上逼真生动,周霁阳放慢脚步,边走边看。
走到尽头拐角,有一盏中式红木宫灯,制作精致,刻画精细入微,最妙不过是下方探出的一枝苍劲古朴的梅干。
枝头三两梅花簇拥着绽放,红粉相间,淡雅适宜。周霁阳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却被附近的两道闲聊声打断了欣赏的念头。
那周霁阳有什么了不起的,高总年龄都比她大二十多,还这么嚣张,还不是因为身后有大阳集团。到了咱们这个岁数,饭局上还要捧着和自己孩子差不多的人,结果说不给脸,就是一顿痛斥,我真想一大嘴巴子抽过去。说话声音,周霁阳隐约记得是高明科技的人。
谁说不是,一晚上全都看一个丫头片子的脸色,咱们这年纪都活在狗身上去了。偏偏咱们迎着笑脸,人家睬都不睬。她狂的什么啊,只不过会投胎罢了。
我看网上说,她父母飞机事故丧生之后,就被送到国外,和国外的一些富二代玩的特别疯,十几岁就开始碰yao,男女关系混乱不堪,周老先生实在看不下去,才派人接回国,准备找个门当户对人嫁了。故意压低了嗓音,却没想到都被周霁阳一字不漏全听到了。
所以说,十几岁没父母管教,才会这么没教养。没尊没长的东西,肆意挥霍父母遗产,这要是父母还活着,也得被她活活气死。亏着两个人早早死了,现在看死得好,清净,不然光是看到网上那些留言,怕也恨不得没生过这样孩子。
你懂什么啊,十几岁青春叛逆期,对猫狗都比父母好,她父母飞机失事,她怕是高兴都来不及,继承那样一笔庞大资产,想怎么花,都没人管。要父母干什么?管束自己不碍眼吗?
.......
周霁阳竖立宫灯旁边,周身的气场瞬间森冷,脸色阴沉如水,垂下的眼眸寒意幽深,白皙的指尖不知何时掐着一朵破烂的梅花,残碎的花瓣被指甲生生截断,掉落在蓝白色裙摆上,残碎的样子,让人心生不忍。
指尖只剩下光秃的芯蕊,没了粉.嫩的花瓣装饰,任谁也看不出来这褐色丑陋的东西,竟是刚刚那灵动秀美的梅花。
内里都是丑陋的,去掉鲜亮外衣,都不过如此。
周霁阳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正要迈开脚步过去,却有一道愤怒嗓音比她更快一步。
我真是听不下去了,姓周的是不怎么样,可背后说人家父母,你们这年龄真是活到狗身上了。说的是人话吗?谁会想着自己父母出事?有钱又怎么样?没有父母在身旁,你们试过什么滋味吗?你们又知道她想要那笔遗产?我他.妈恨不得拿自己命去换父母活过来,哪怕和我说会话也好,怎么...怎么能说,父母去世,孩子高兴的话。你他.妈不知道,没父母的孩子,最可怜吗?你没听过,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才是宝吗?
厉殊早在一旁听着两人骂周霁阳,一开始听着,他还在心底附和,骂得好。可听到后面,听到涉及父母,心头藏着一股火气,却压制不住了。
想都没想的冲了出去,奋力拉过一人领口,怒目猩红,你自己没父母吗?你父母死掉,你会高兴?你说的什么鬼话。
你干什么啊,喝多了吧你,赶紧松开。另一人上前拉扯。
厉殊本就有些醉意,被人生生扯开,有些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边才稳住,站直身子,努力睁大一双美目,却怎么都感觉有些模糊,拼命摇摇头,伸手指着前方两人,你们,孬种!也就敢在背后说,有本事进包厢当姓周的面讲去啊,她保准给你邮寄一百份律师函,她还会嚣张的警告你,她会让你进去三年。说完,恼火的挠挠自己头发,皱着眉喃喃道:妈的,我替她说这些干嘛。
厉殊头有些晕,低头垂眸看着自己脚面,嘴里嘀咕自语,语气凄然悲切,骂人,不能带人父母,怎么能连死去的人,都要骂上呢。骂我黑我都可以,骂我没学历,骂我没脑子,骂我花瓶没实力...就是不能骂我父母,他们走的急,会担心我一个人,我得好好活着,我得争气......呜呜呜呜呜,呜呜,爸,妈,啊呜呜呜,他们都骂我,啊呜呜呜呜。
高明科技的两人,看着慢慢蜷缩在墙边,喝醉发酒疯的厉殊,一人道:别管他,让高总丢人,他在圈里混不久了。
两人嫌弃的看了一眼,便快步离开了,也怕周霁阳出来看到这一幕,不好说。
厉殊抱着头哭的伤心不已,都...都欺负我,说我嗝...整容,我明明长得像妈妈...妈啊呜呜呜,我想你了......
周霁阳脚步轻缓的走到跟前,看着身高超过一米八的人,此刻埋首在手臂间,哭的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心情却十分复杂。
伸出银色亮面的高跟鞋,踢了踢埋首哭泣到抽噎打嗝的厉殊,起来,有人要过来了。
厉殊慢慢的抬起头,纤细浓密的睫毛像一把浸湿的黑色绸缎面,上面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睁着一双单纯无辜的眼睛,蓄着半眼睑的泪水,欲哭未哭,满面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