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作出副乖乖巧巧的模样来,问他:“那什么角度,你教教我。我又没学过。”
怀礼又往她身后侧了侧身。直到她先动了下手腕儿,他才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带动她手中球杆挥动。
“这样,”男人低缓的嗓音随挥杆的动作,扬起、又落下。
他掌心凉意微微。属于冬日的温感。
“太着急就容易挥高,有急有缓才好,才出杆一挥高,肯定就打不到了,”怀礼带着她,这么一下一下地,控制着力道和角度,在原地挥着杆。
胸膛始终与她分寸出一段距离,不亲近也不疏远。倒真像是两个第一天见面请教球技的人似的。
南烟也认真,跟着他动作,注意力基本都在如何控制自己挥杆的力度上。
他清冽的鼻息跟着风起、风落,时不时拂过她耳畔。有点痒。
“你急什么,怕他走远了?”他又漫不经心地问了她句。嗓音很低。
“……”
南烟才要说话,他忽然就带着她手里那球杆儿,落了一杆下去。
猝不及防的一声脆响。她心都跟着这么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眼见着那球托上的球,直朝着果岭下的球洞飞了过去。她掌心发麻。
怀礼放开她,站直了身,观察了一下球的走向。
十分精准地落了洞。
他这才悠悠然收了视线回头,墨镜上映出她有点不服的表情来,轻笑:“走吧,下一个。”
怀礼看得出,她并非那种需要人教、一点不会打的程度。明显像是学过但不经常打的,发球姿势标准漂亮,就是练不成准度。
anton和冷姓男子分开了,现在他们分了三拨人。他和南烟,画室男人和姓冷的中年男子,anton和elsa。
怀礼就近挑了个发球点,南烟和他慢悠悠地过去,占得一处高地。徐宙也和冷嘉绅就在他们下方一处长坡的果岭上。距离不远。
这个角度望下去,风景十分不错。
南烟观察了一下球洞旗帜的方位,调整了下姿势,准备击球。
日头正烈。
太阳一晃,她挥杆到半空,迟滞了一下。
怀礼便将自己的太阳镜摘下来,扬了扬眉,朝她晃了下。
隔了好一阵儿再见他眉眼,倒是更清俊了些。南烟偏了偏头,笑吟吟的,有点意味深长:“怀医生真好心,载我来球场,教我打球还借我眼镜。你对我有意思啊?”
“不要?”他觑了她眼,欲收手戴回去。
她立刻向前一步,探了身过来。那双清澈眼睛瞧住他,“我没说。”
他弯了下唇,轻轻架在她鼻梁上。指腹微凉,扫过她脸上皮肤。
她的脸衬在男士太阳镜下小而俏嫩。快遮住她双目时,她一径用那么直接又炙热,又略带玩味的目光看着他。
好似在瞧他,是否真的对她有点意思。
怀礼迎上她这般视线,神情始终淡淡的。没说什么。
给她戴好了,他顺手将她脸侧一缕挡视线的头发拨到耳后,站在她旁边,低了低身,以她的个头儿和视角观察了下地形,说:“一会儿别着急,控制下力度,这是个斜坡,你着急了可能飞到对面的沙坑去了。”
南烟点点头,“知道了。”
这一杆子倒是又准又迅速,球托上的球直朝下方球洞飞去。在周围徘徊了圈儿,终究是没进洞。
她有点懊恼。
怀礼让球童再放了个球过来,“继续。”
南烟活动了下肩臂,再次捏住球杆儿又要挥动,怀礼忽然将自己的球杆给了她。
“这个比较轻。”他下巴轻点,指她的,“你的给我。”
于是这么交换了。
的确轻了很多。
杆柄末端刻着五个英文字母:lance。
应该是定制的吧。
南烟心底想着,手下已出了杆。拿惯了俱乐部的那根,现在拿着他的有种不习惯的失重感。她还没做好准备,一阵风响掠过身前,嗖的一下,球就从球托和杆下迅速飞出。
然而,又没进洞。
怀礼轻轻地笑了声,又让球童放了球。
“继续吧。”
就这么一杆一杆练习下去,南烟恍惚以为自己今天真是被他带来学高尔夫的。他倒也耐心,陪着她这么一杆又一杆地打,循循善诱指导一二,她也终于能打一个进洞了。
乘高尔夫球车在场地中穿梭而过,去了下一个地点,正好与徐宙也他们撞了个正着。
徐宙也和冷嘉绅聊得挺愉快,学高尔夫也比南烟快很多,四个中国人凑一块儿话题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