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朝房间里望了望, 眨眨眼, 用俄语问:“lance已经走了?”
eva此时恰好到楼上来,听见了, 和善地对南烟道:“他们很早就出发了,急着回去, ”又抬头看墙上的挂钟,“不出意外已经到了吧。”
南烟下意识望向了窗外。
天气这样恶劣。
就走了吗?
也没跟她告别。
南烟准备回房间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突然又停下脚步,“eva, 你知道levi今天会在家吗?我想走之前亲自去拜访他一趟。”
那个古怪寡言的老头儿在雪地里救了她, 照顾她清醒后又送她回来,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他道谢。
eva点了点头,灰色眸子温柔脉脉,笑笑说:“levi总不在家,晚点我让joseph陪你去吧,不要一个人再迷路了,这样的天气路很难走。”
南烟点点头,连连道谢。
“rita,你不多住一段时间吗?”eva问她。lance他们已经走了,南烟应该不出多久也是要走的。
南烟笑着:“不了,谢谢你了,我还有别的事。”
她要去看明天的画展。
另一方面,她没有太多的钱住民宿了。最近机票价格飞涨。但是她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回北京。
心里也知道,她在逃避。
回到房间。
昨晚晏语柔突然来了电话,她手机那在怀礼手中,情急之下关了机,现在都没开。
不知他有没有打给她。
她也不知道昨晚他有没有看到晏语柔的电话。
——应该没有吧?
有的话,当时就会问她怎么会有他女朋友电话的吧,毕竟在他来看,她和晏语柔生活中素无交集。
心底惴惴。
他昨晚还说,有空的话要陪她去看画展的。
就在明天。
女人真是贪心。
尝到一分好,就想要三分。
三分好,就想得寸进尺找他要五分。
他为她改了航班,带她来滑雪,回圣彼得堡的路上因为她半路又折返。
手机电池是真不行了。
南烟想着,坐窗边儿抽了支烟,眺望飞雪,脚搭在凳沿儿,红色指甲油斑驳掉光了。
门前一长串被反复碾压过的车轮印,直直延伸到平直的雪路上去,揣测着哪一道是他走时留下的,她又抬笔,描了会儿画稿。
手机屏幕亮起,这才开了机。
一条条消息卡的屏幕好久才打开。几乎全是徐宙也的微信、短信、未接来电,上百条。
他急疯了。
后面应该是怀礼打给了救援队找到她了,徐宙也那边也接到了消息,松了口气:
-[ 我都买好去俄罗斯机票了,南烟你真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
凌晨还在担心她。
-[ 怎么关机了?你真没事吗? ]
-[ 我□□不会接到什么诈骗电话了吧? ]
-[ 南烟你开机了赶紧给我回个电话—— ]
南烟正要回过去,突然,怀礼就打进来了。
“醒了吗。”
他的嗓音淡而温和。
南烟望着飞雪,这声音好似离她很远。
“你呢,到了吗?”南烟反问,顺便看了眼墙上的表。
已经九点多了。
半夜雪势渐缓,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卷着凶悍的势头与强势的寒流,气势汹汹地去肆虐另一处了。
怀礼凌晨四点半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