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在江城江镇村开发的时候,曹姓人家距不拆迁,陆氏集团的人拿多少钱都砸不走,好容易各方做工作给说通了,正准备签合同的第二天,曹家男人忽然就死在了工地上。
待价而沽的贝壳们或许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出人命的这一天。
林蓦兰拎着行李箱进酒店办理入住的时候,陆修远趁着空直接去了江城的分公司,拿了资料回来。
还没等林蓦兰休息一会儿,就被陆修远叫进了他的套房,两个人一起对着资料研究事情。
曹家一家四口,一父一母一个女儿,再加上一位老祖父,两间年久失修的破房子,就是这一家人的全貌。
曹华强是这家男人,也是死者,和妻子黄芳结婚二十余年,只生了曹然然一个女儿,夫妻两个没什么其他本事,守着政府按人头分的田地,一边赡养老父亲,一边供养独生女儿,日子过得不富裕,但也不算艰难。
也许是老天可怜这一家子勤勤恳恳,终于在曹然然上大学的时候给了他们一个发家致富的机会。原本他们要是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这一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可曹华强到底脑子比一般人灵活点,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个翻身的好机会,并带头成为了拆迁户中为难开发商的第一人,为此,他没少从中捞钱。
慢慢地,开发商知难而退,就这么过了两年,江镇村迎来陆氏的到来。
曹华强最初施展的是和之前同样的招数,甚至比起其他坐地起价的散户态度还更要硬一些,但抵不过陆氏的财气,以及各方劝说,还是松了口。
原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第二天,曹华强的尸体就被人发现在工地上一处脚手架底下,发现的时候,尸体上面盖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曹华强身子朝下,被砸的面目全非。
工地上一下子轰动起来,附近的住户们奔走相传,曹华强是被开发商砸死的。
曹华强的家人听见消息也伤心欲绝,一口水晶棺把曹华强的尸体装在里面,整日在工地上哭天抢地,连亲友也过来了,一连闹了一个星期,上了江城本地的报纸新闻,成了陆氏工地停滞不前的一块绊脚石。
林蓦兰翻着资料,眉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皱了起来。
“死者的死因是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江城区的负责人难道没有第一时间报警吗?”
陆修远也从资料中抬起头:“当天就报了,死者家属情绪太激动,不让动尸体,警方只能勘察现场,但是现场看来也没什么特殊的,砸死曹华强的石头确实是从建筑高层上掉下来的。”
林蓦兰扶了扶眼眶:“那我们治个工地管理不严格的由头不就行了,为什么拖了这么久还没解决?”
陆修远抬眼:“死者家属距不协调,甚至到处传言是开发商的人蓄意杀人,连钱也不要,闹得政府也介入了,不能蛮力压。”
林蓦兰听到这里,没再说话,她又翻了翻资料,掉出来一张黑白照片,尽管拍的不清,可林蓦兰还是分辨出了照片上的画面,那是曹华强的死亡现场。
一下子,胃里像是翻了江倒了海,无数种滋味往外涌,林蓦兰脸色一变,急忙跑到陆修远套房的卫生间去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