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沨一手撑在门框上,语气不急不躁,可动作已经完全出卖了他,今天方沅澧不给他个肯定回答,他估计会赖着不走。
无形的压迫是最有力度的,沉默会让方沅澧这个急性子坚持不住,他顾左右而言他,“江总还不走吗?”
相反,岔开话题这一套,在江沨这儿压根不管用,他还是能厚着脸皮重复道:“能吗?”
江沨不需要方沅澧的迂回,他需要方沅澧斩钉截铁地答应自己,或者直截了当地拒绝自己,这样他才有说服自己的理由。
不然他总觉得,方沅澧的退让,就是还在给他机会,有机会不能抓紧,那就是他的问题。
可方沅澧早就不是那个有话直说的大少爷,他畏首畏尾,怕得罪任何人,江沨的第二次提问,在他眼里询问意思并没有那么浓厚,是江沨在逼他妥协。
方沅澧迟疑了半秒,不为别的,为的是刚刚江沨帮了他,为的是江沨现在是他的金主。
有犹豫就是说还有的商量,江沨不知不觉又挤回了门里,“要是不行…我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再走就是了…”
嘴上是这样说的,身体倒是很诚实。
方沅澧非常清楚,只要江沨答应帮他,就实锤了他俩确实有点关系,他生怕拒绝了江沨,江沨到时候在同事面前风言风语,方沅澧还是看得清自己的立场的。
要知进退,会讨好人。
方沅澧不想在江沨面前表现的太随意,又不能太逆着江沨的意思,他垂眼看着地上,小声道:“我们说好的…不让别人知道…”
江沨就没见过方沅澧这么楚楚可怜过,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得寸进尺,但又有那么一点点想要狡辩,“我没说…让别人知道,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有了江沨的承诺,方沅澧稍微松了口气,“好吧…”
在方沅澧的带动下,江沨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倒像是在深夜,他俩说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每一次亲密的窃窃私语,都让江沨心痒难耐。
方沅澧不止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在江沨的本能上撩拨,方沅澧大概不知道,小时候的江沨,就特别爱和方沅澧凑在一块说悄悄话。
那个夏天,他和方沅澧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
江沨妈妈她们回来后,方沅澧不太老爱往江沨家里,有大人在,他指使江沨都不太方便,也就大中午的在江沨家睡个午觉。
由于方沅澧是个易招蚊子的体质,江沨特意让他妈妈给他挂了蚊帐。
中午阖上房门,蚊帐拉拢,两人窝在床上,江沨负责扇扇子,方沅澧负责闭着眼睛假寐。
今天躺在床上好一阵,方沅澧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一着急就想冲江沨撒邪火,提脚蹬了蹬江沨腰,“你烦死了!”
江沨云里雾里的,“啊?”
“啊什么啊?”方沅澧怕被江沨妈妈听到,转身面对着江沨躺着,声音也比以往小很多,他现在想尽办法找江沨的茬儿,“你今天是不是出汗了?”
这大夏天的,出汗不是常有的事情,不出汗才是有毛病呢。
幸好江沨机灵,他早就学会了,在接近方沅澧之前,用毛巾擦擦身上的汗,费点力的还能拿肥皂搓一阵。
江沨举着胳膊,“刚刚我拿肥皂洗过了。”
“真的。”方沅澧凑近嗅了嗅,果然有股淡淡的皂角味儿,可他还是不乐意,伸手捏住江沨的脸颊,“你还是臭。”
没汗味儿,也有股穷酸味儿。
方沅澧的手又软又嫩,平时也没做过粗活,江沨只觉得脸颊上一阵滑腻,他和气鼓鼓的方沅澧对视着,他知道方沅澧现在没真的生气,也就是耍耍性子。
江沨不知所措地愣在床上,目光顺着方沅澧的手臂看去,方沅澧的手臂细长又白净,领口微微撑开,脖子修长。
“你干嘛不说话!”之所以会无理取闹,是方沅澧需要人哄,光自己一个人闹了,江沨不哄怎么收得了场。
江沨回过神,“你是不是睡不着啊?”情不自禁地去抓脸上的手,他将方沅澧的一只手攥在手心里,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手怎么这么小啊…”
方沅澧最不差的就是攀比心,甭管他跟江沨比是啥,他都得争个上风。
他从就江沨手里挣扎出来,手掌张开,覆盖到江沨的手掌上,不光是小了不少,还白了不少,他不大服气,“你手大了不起啊,跟牛一样。”
两只手还紧贴在一起,方沅澧掌心的温度不高,江沨想要将方沅澧的手心看个明白,他握住方沅澧的手,仔细端详起掌心的纹路来。
江沨的呼吸湿热,手也烫,眼神更是灼热,方沅澧被盯了一阵,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脸上一阵燥热。
他恼羞成怒,一个翻身坐到江沨腰上,双手掐住江沨的脖子,虚张声势道:“不许看!”
肚皮上软绵绵的触感是方沅澧的屁股,江沨怔了怔,腹部一阵燥热,方沅澧不重,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