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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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腰身足有水缸粗的蝰蛇,四阶,相当于金丹中期修士。

守夜弟子瞳孔骤缩,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蛇头自浓雾中探出的那一瞬间,颜嫣浑身汗毛倒竖,她虽看不出这条蛇的品阶,却也能猜到这货定然不好对付。

四阶妖兽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颜嫣吓得腿都软了,颤颤巍巍往后退,仰头爆呵:“还愣着做什么,快跑!”

她这肉体凡胎哪儿有修士跑得快?尾音才落,就连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弟子都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唯独她,拼死拼活,也就跑了不到百来米。

四阶蝰蛇已然逼近。

猩红的信子几乎就要戳到她后脑勺。

绝望感如海浪般翻涌而来。

下一霎,却闻身后传来“砰”地一声巨响,罡风袭来,有血雾在她头顶炸开,像是在夜幕中垂下一层轻薄的纱。

林间雾气不断聚拢,又不断被狂风吹散。

那人踏着一地破碎月光自夜色中走来。

看着那个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轮廓,瘫坐在地的颜嫣满目惊愕。

谢砚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待到林间雾气散尽,天已微微亮。

阳光刺破厚厚的云层,洒满大地,颜嫣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不对。不是谢砚之。

该如何来形容这位仁兄的脸呢?

既不能说好看,也不能说丑,就是长得着实有让人想一拖鞋呼上去的冲动……

颜嫣仰头与那人对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多谢。”

那人下颌微抬,高冷的一批。

先前跑掉的玄天宗弟子们陆陆续续折返,陆仁贾跑得最快,回也回得最早,他目光从颜嫣身上掠过,透露着古怪。

尔后,低头哈腰地与那位仁兄行了个大礼:“多谢这位前辈出手相救,在下玄天宗弑利峰陆仁贾。”

语罢,他又摆出大家长的姿态,轮番将其他五名弟子介绍了一番。

这才一脸谄媚地看着谢砚之:“前辈可方便透露姓名?”

那位仁兄垂眸瞥了颜嫣一眼。

嗓音冷淡:“散修,颜七郎。”

颜嫣:“……”

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谢砚之。

原文中有提过一嘴,谢砚之在族中排行老七,自小就被唤作七郎。

他还自称姓颜,明显就是看见颜嫣胡编乱凑的,颜又不是随处可见的大姓,哪儿这么巧?

念及此,颜嫣还是没能忍住,抬头去瞄了瞄他现在这张假脸。

顶着这样一张脸,怕不是叫七螂更合适吧?

颜嫣犹自盯着谢砚之的假脸出神,陆仁贾话锋陡然一转,突然把矛头指向她,皮笑肉不笑道:“都这么久了,也不知这位老祖姓甚名谁。”

刻意把重音压在“老祖”这两个字上,其用意,不言而喻。

颜嫣心里跟明镜似的,定然是她方才的表现让陆仁贾看出了破绽,开始怀疑她身份了。

她拍拍裙子上的灰,慢吞吞从地上爬了起来。

话虽是对陆仁贾说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谢砚之:“凡女,西一叶1。”

谢砚之没任何反应,陆仁贾却闻言色变。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有问题!一想起自己险些着了她的道,对这凡女起了那种心思,他便恨得牙痒痒。

凡人是什么东西?在他看来,还不如一只蝼蚁。

被一介凡女哄得团团转,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额角青筋暴起,再无先前的恭敬:“你这凡女混入秘境,假扮元婴老祖究竟有何目的!”

颜嫣没即刻接话,偏头看了眼谢砚之,着实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既救了她,又为何不与她相认?

换做平时,她见了谢砚之自是有多远躲多远,可今时不同往日,魇熄秘境危机重重,她又暴露了自己凡女的身份,不想办法缠住他,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不管了,总之,先度过这一劫再说。

颜嫣慢悠悠收回落在谢砚之身上的目光,一派从容淡定:“我假扮什么了?你自己非要躲我身后喊我老祖,这可不巧了么?谁让我刚好就叫老祖呢。”

陆仁贾活这么多年,头一回见比自己还不要脸之人,他冷冷一笑:“你当我聋了还傻了?你方才明明说自己叫西一叶!”

颜嫣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这样的,小女子姓西,名一叶,字老祖,号你爹。”

陆仁贾咬牙切齿,愤而拔剑:“你!”

一直站那儿看戏的谢砚之神色骤变。

他压制修为来魇熄秘境,是为了找那只能看到过去的空兽,未找到空兽前,的确不打算带上颜嫣这么个拖油瓶。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允许别人去动颜嫣。

殊不知,颜嫣等的就是这一刻,见状,连忙扑进他怀里,掐着嗓子道:“夫君~他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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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嫣对谢砚之多少是有些埋怨的。

叫他一声不吭地杵在这里看戏!她偏要故意惹恼陆仁贾,以此来逼他出手。

她边说边仰起头来观察谢砚之的神色。

谢砚之视线掠过她的脸,与她目光相撞,未停留多久,又落回陆仁贾身上,眼神冷得可怕,嘴角却向上扬起,似笑非笑。

陆仁贾又何曾料想会是这走向?

好在他这人向来反应快,顿时在脸上堆满谄笑:“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谢砚之没接话,嘴角笑意更甚。

他这人变态得很,平日里一副不苟言笑的高冷模样,可了解他的人都宁愿看他板着张冰山脸。

毕竟,他一笑,轻则见血,重则……不设上限。

此时无声胜有声,高阶修士的威压排山倒海般涌来,陆仁贾只觉自己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山,浑身上下冷汗涔涔,五脏六腑俱搅作一团,再这么下去,怕是得爆体而亡!

他索性狠下心来,“啪啪啪”甩自己十几二十个耳光。

巴掌声停了,那张俊脸也已肿成猪头,他却仍在陪笑:“都怪我这张嘴,都怪我这张嘴,老祖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颜嫣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轻轻扯了扯谢砚之的袖子:“夫君,咱们走吧。”

这种人或许都不该被称之为人了,别说谢砚之,连颜嫣都不屑动他。

陆仁贾看着颜嫣与谢砚之的背影逐渐隐入密林中,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其他弟子看他的目光隐隐透露着鄙夷。

他擦了擦从嘴角渗出的血迹,一脸无所谓。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修真界就这么现实,上位者被人捧,弱者被人踩,弱者要想活下去,就得先丢掉自尊。

他目光轻飘飘落在颜嫣消失的方向,面露轻蔑之色。

纵她有倾城之貌又如何?不对等的关系又岂能生出真爱?以色侍人的玩物罢了,比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倒也只有陆仁贾这一根酸黄瓜。

其他五人都在想,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区区凡女竟也能有这般胆识与魄力,远胜他们这些所谓的修士。

果然,不出来走一遭,都不知自己是坐井天观的那只蛙。

密林的另一端,那个有胆识有魄力的凡女都快想破了头。

危机解除,接下来,她该如何从谢砚之眼皮底下溜走,去和柳大小姐会面呢?

作者有话说:

把周四的提前放到今天更了,周五开始就恢复日更啦~

依旧是每天早上六点

1:西一叶=xie=谢~

◎“我是魔,不是佛。”◎

颜嫣一路上都在偷瞄,目光炙热到连谢砚之都受不了。

他终于忍无可忍,侧目瞥了她一眼,虽未出声,眼神却已表达一切。

颜嫣心里一咯噔,有些摸不准他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好是坏。

毕竟,自己的的确确是利用了他一把。

她想着想着,注意力却冷不丁被谢砚之脑袋上那根娇俏的小歪辫所吸引,眼睛登时一亮,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然后仰头,冲谢砚之甜甜一笑,说了句乍一听让人十分摸不着头脑的话。

“头发是砚之哥哥自己梳得吗?”

她也没别的目的,在此等危险环境下,还是嘴甜一点会比较安全,免得魔尊大人又抽风来折腾她,受罪是小,若是因此而丢了命可就全玩完了。

谢砚之没否认:“是。”

好了,颜嫣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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