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事,你怎么看?”
肖毅摸不准黄行长说这话的真实意图,就问道:“您指哪方面?”
黄行长看着他,说道:“单指眼下这件事。”
肖毅心想,他和王辉的过节,上次他面对面跟黄行长谈过,只是那时候,他没有跟黄行长透露王辉和杜鹃的关系。
既然黄行长问,他只有实话实说:“跟您说实话,王辉能有今天,是报应,我很希望看到他遭报应的这一天!”
黄行长喝了一口水,听他这么说就笑了一下:“够直接的。”
肖毅说:“是的,不瞒您说,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自作孽不可活。”
“我听康瑞祥说,这还是你调查的结果呢。”
肖毅料到康瑞祥会先崔永安一步向黄行长私下报告此事的,他说道:“您说得没错,当时是李副行长让我们去做前期调查的,本来我可以不必亲自去做调查,但那个时候,我不想过多参与政府的事了,所以就主动带着人下去了,当时也没想到这事跟王辉有关,因为这个恒发公司我以前也没接触过,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公司,后来才得知是我入狱后成立的。”
黄行长说:“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毛病来了?”
肖毅内心暗自得意,但表情上不敢表示出来,他说:“我发现银行的流水清单有问题,恒发注册的信息工程公司,据说贷款是要新建一条芯片生产线,可是银行给出的流水清单显示,他们大部分资金都是出多进少,而且资金流向的对象很杂,所以我断定有问题,最起码他的业务和执照是不匹配的。”
“怎么个杂法,你具体说说?”黄行长似乎很感兴趣。
“康行长没跟您说吗?”肖毅问道,他必须要知道康瑞祥是怎么汇报的。
“他只说了你们的调查结果,过程没说,我也没问。”
“嗯,我当时发现他们出去的资金都是棋社、歌舞厅、买房的、炒楼的,不是生产性的,更不是企业单位技术部门,而回笼的资金显示的都是利息和本金,咱们本身是搞银行的,一看这个就都明白了,恒发到底是一家什么性质的公司一目了然,更可笑的是,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居然还伪造了购销合同和建芯片生产线的征地手续。”
“哦,这个你们也发现了?”
肖毅说:“信贷部门的前期调查不就是这点内容吗?项目手续、购销合同,咱不是都得看吗?因为对恒发存了疑问,他们提供给我们的购销合同必须核查,一查,果然是假的,子虚乌有,为了将这件事坐实,我们又到了路邑开发区,开发区领导进一步证实,恒发公司根本没有在他们那里征地,而且路邑开发区已经没有一寸土地可征用的了。”
黄行长点点头,看着手中的笔,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我们要搞业务培训了,尤其是针对信贷人员的培训,希望能涌现出像你这样业务能力强的人。”
“不不不,我业务能力很一般,就是在基层见得多了,银行清单摆在面前,谁都知道这是个打着信息公司幌子的地下钱庄。”
“可惜啊……”黄行长扔掉手里的笔,说道:“李驰却没看出来,而且还趟了进去……”
听了黄行长这话,肖毅想了想说:“据康行长讲,李副行长是因为受到王辉的托付,才……”
“你不要为他开脱了,贷款的事是受到王辉的托付,那他自己那点钱又是怎么跑到恒发公司的?还不是他早就知道恒发公司的性质,明明知道还要给贷款,还不是因为恒发暴力逼贷伤了人,被公/安盯上了,这才想着从银行贷款套现,为的是保住他们的钱不受损失!这件事,即使暂时压下,我相信股东们也会心存芥蒂的,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