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有些不安,“姑娘,这个刘总管一向不管我们的事情,我们去求他,可行吗?”
张娴君摇了摇头,心有不悦,但又不得不说:“陆爷那边神出鬼没的,我们就算是想求陆爷,却连陆爷的影子也见不到,就算是有一肚子委屈,陆爷也不知道啊!陆爷的那个哑巴夫人就更别提了,原本是想要给她些面子,才想着去走她的门路的,可是她竟然一直都不肯见我,实在是气煞我也!如今只剩下这个不干实事的刘总管,每日都是和我们笑哈哈地说话,却什么都不管。可是,我们除了来求他,又能怎么办?”
说着说着,张娴君忽然感叹了一句:“还是原来的陆大总管更知道体贴人一些。”
杏儿撇撇嘴,没敢说,陆德福陆大总管,那是心里有她们家姑娘,所以才会处处对她们家姑娘照顾的。如今这个刘大总管,根本就不把她们家姑娘当一回事!
自然,张娴君在刘长德那里也碰了壁,甚至这次这个刘大总管都没有见她们,只是派了自己手下过来说了一句,“无暇招待!”
张娴君气得不轻,带着杏儿气呼呼地走了。
她们主仆二人走到回到程家人暂住的那片院落,忽然就看到一个拱形圆门旁蹲了一个人。
杏儿吓得叫了一声,张娴君要比她镇定许多,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是谁在那里?”
许久之后,就在主仆二人以为那人不会回答时,忽然传来了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张姑娘,是我,阿沽。”
张娴君先是一惊,然后也没有迟疑,立即带着杏儿朝着阿沽的放向走了过去。绕过花丛,主仆二人看清了阿沽此刻的情形。
她几乎是衣不蔽体,怀里还胡乱地抱着一团衣服,就那么可怜兮兮地蹲在角落里,似乎想要把自己的身体藏起来。
张娴君也顾不上许多,见她如此,立即蹲在了她的身前,伸手去扶她,心疼地问:“又是程公子?”
阿沽眼里带泪,无声地点了点头。
张娴君的目光落到了地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这个程瑾玉下手也实在是太狠了,简直和畜丨生没什么两样!
阿沽这次实在是太疼了,根本一步都走不了,张娴君和杏儿一起把她架了起来,也没有把她送回去,直接带到了张娴君的住处。
备了热水,阿沽好生的清洗了一番,杏儿便去给她上药了。躺在床上的阿沽姑娘几乎如同木头一般,什么反应也没有,目光就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杏儿给阿沽上过药之后,张娴君又命杏儿拿一身新衣裳给阿沽姑娘换上。
这是,阿沽姑娘才像是回过神一般,急忙推迟:“张姑娘,万万使不得,阿沽如此低贱的身份,怎么能穿您的衣裳呢?”
“不过就是一身衣裳,你穿了就是了,无须与我客气。”张娴君对待阿沽,倒是蛮有慈悲之心的。
阿沽感激不尽,终于换好了衣裳。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急急忙忙下了地,收拾好自己,然后朝着张娴君主仆跪了下去,“今日多谢张姑娘搭救,张姑娘三番五次地救了阿沽,阿沽无以为报,如果阿沽有朝一日,换得自由身,一定做牛做马地报答张姑娘!”
“阿沽姑娘客气!”看着脸色依旧惨白的阿沽,张娴君从未指望过阿沽还恩的。
阿沽姑娘毕竟不能在张娴君这里久留,几乎是能走之后,就主动告辞离开了。
张娴君望着阿沽姑娘消失在回廊里的身影,忍不住感叹着:“这个阿沽姑娘也是可怜之人!”
……
或许是因为阿沽姑娘的事情,张娴君更加迫切地想要回到陆家商队里。她实在是不敢信任的程家的为人,他们的家主程公子都是如此,程公子的那些手下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两边一对比,张娴君就越来越觉得陆爷实在是太男人了,做事霸气又仗义,果然是她相中的夫君人选,就是和那些歪瓜裂枣不一样。
越是这般对比,张娴君就越是倾心于陆爷,也越是想要回到陆家的商队里去。
可是,事与愿违,她带着杏儿奔走了几日,别说陆爷她连个影子都没见到,就是陆爷的那位夫人,她也不曾见过,就连陆家商队的刘大总管,也把她拒之门外了。
张娴君气愤不已,但是又不能赌气不去,不然她可能就要一直寄在程家篱下了。尤其是,眼看着陆家的商队似乎要返程了,而程家根本就没有要离开桓晃之地的意思,这一下子,张娴君算是彻彻底底地坐不出了。
“杏儿,若是陆家的商队走了,那我们日后可怎么办啊?”张娴君急了,她当初想要跟着陆家的商队一起去下船,但是陆爷并没有发话带上她。她没有了办法,这才搭了程公子一路同行,以为在这途中,她总有办法会让陆爷把她接回陆家商队的。
可是,如今看来,这个陆爷也实在是太狠心了,竟然一直不肯松口让她回陆家商队!
杏儿一直都是不赞成自家姑娘的所作所为,尤其是这一次她们还是背着自家老爷跑出来的,或许姑娘回去不会受罚,她这个丫鬟是逃不掉的。她只抿了唇,默默地听着张娴君一个人着急,却也不能出什么意见,只能默默无声。
张娴君道:“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们必须去找陆爷,一定要见到陆爷才行!”
说完之后,她立即让杏儿姑娘给她换了一身衣袍,准备去赌陆玥泽。
……
云珠这边也是惊讶,她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要离开桓晃之地了。
陆玥泽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颊,笑着和她说:“这么惊讶做什么?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
云珠摇头,她只是觉得太快了。
他们在路上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难道就为了仅仅在这桓晃之地住上不到半个月?
陆玥泽见她一脸疑惑,但有些事又不好向她解释,只得挑了些简单的:“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我们在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自然早日回去的好。”
他因为已经知道程瑾玉就是当今圣上被偷走的那位大皇子,自然不需要像程瑾玉一样去找那位浑奴。而且,浑奴之事,云珠已经说了大半了,他猜测就算是找到浑奴,他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自然是更不必浪费时间去找浑奴。
而且,于陆玥泽而言,最重要的是,云珠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帝凰之相,凤后之运”的浑奴之女,程瑾玉如此虎视眈眈、势在必得,他可不敢把云珠放到离程瑾玉这么近的位置。
云珠听说要回去,倒没有表现出对桓晃之地的依依不舍,只是悄悄地问了陆玥泽一声:“你,找到,浑奴……了吗?”
她记得牢牢的,陆玥泽不让她叫浑奴阿爸,所以刚刚她说话的时候,刻意把“阿爸”两个字咽了回去。
陆玥泽摇头,实话实说:“我没有去找。”
云珠脸上有些失望,不过转瞬她就又笑了起来,似乎十分开心。
陆玥泽有些奇怪,低头问她:“宝贝,你笑什么呢?”
云珠悄声地告诉陆玥泽:“浑奴……是很有本事的,没有人能找到他,当初在林子里,族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在。”
她这句话讲得断断续续,但是陆玥泽听懂之后,却觉得他放弃去找浑奴,绝对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
否则,大皇子被偷整整二十年,庙堂与江湖上,奇人异士这么多,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寻到过浑奴?自然是浑奴有心想要躲藏,没有人有本事寻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