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哽咽着,声音都哭哑了,带着厚重的鼻音,“你不冷吗?”
怀里有毛茸茸的狗,背后有沈檀,何霁生还不觉得冷。
“不冷,沈老师,你穿着就行。”
沈檀直勾勾地盯着何霁生,何霁生耳垂冻得通红,他觉得何霁生说慌了,他正想冒火,瞥到何霁生手掌破皮了。
“你这儿怎么弄的?”沈檀心眼儿坏得很,还故意用手指戳伤口的位置。
何霁生吃痛“嘶”了一声,倒不是伤口疼,手掌心撞到石头上,像是?到了手腕。
沈檀蹙着眉头,“你怎么这么娇气…”
也就他脸皮厚,好意思说何霁生娇气,他一把抓过何霁生的手腕,何霁生又“嘶”了一声。
很明显,这不是伤口疼,沈檀像是审问犯人,“扭到了?”
“撞石头上了…干活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
肯定是跟小混混拉扯的时候撞石头上啊,沈檀生气,“干活的时候没感觉,是你不重视,现在好了,加重了吧!”
沈檀骂归骂,牵过何霁生的手,左右端详,他也不会安慰人,但他跟何霁生不一样,他嘴可不笨,“做不了竹编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哪有那么夸张啊…这种程度,过几天自己就会好…”
何霁生话没说完,沈檀的手指,轻轻按在自己的手腕上,那种小心翼翼,不是高高在上的沈檀该有的表现,所以何霁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沈檀怕自己操作不当,让何霁生的手腕更严重,所以没敢所以揉,只是用双手捂住,手心的温度传递到何霁生的手腕,他俩好像是第一次这么亲近,比捉萤火虫的那晚还要亲近。
这种感觉很奇妙,何霁生少了第一次的茫然,他知道沈檀喜欢男人,也知道他俩的肢体接触太频繁,手心贴着手腕,前胸贴着后背。
呼吸、脉搏和心跳,好像都能被对方感知。
好像有很多的东西,一并涌入了何霁生的脑袋,他捋不清自己的思绪。
沈檀明明让他撒泡尿尿照照,为什么现在又和他贴得这么紧。
没等何霁生想明白,沈檀靠在了他背后,带着点困意道:“有点困了…”
何霁生赶忙开口,“那你先睡会儿。”
沈檀深吸了一口气,“那换药的时候你喊我,你抱着它不方便,我来换就行。”
“嗯…”
沈檀牵着何霁生的手绕了一圈,两人手搭在一块儿,沈檀的胳膊环着何霁生的腰,像是从背后将人抱住了一样。
体温会给人鲜活的感受,被一个真真切切地人拥住,那感觉很柔软,特别是现在天儿越来越冷,被能被人贴着,也挺好的。
中途何霁生叫醒过沈檀一次,沈檀换了药,睡意绵绵,陪着何霁生说了会儿话,又趴在人家背后睡着了。
在外面睡觉不太安稳,沈檀时不时会惊醒,shaun也会梦魇,在何霁生怀里拱一阵,醒来后,又换个姿势再睡,一夜就这么去了。
清晨的露珠滴到沈檀的脸上,冷冰冰的,他从睡梦中醒来,抹了把脸,身上盖着外套,何霁生已经不在身边,输液管的针头在空中摇晃,狗也不见了。
“何霁生…”
从屋里传出何霁生的声音,“在里面。”
沈檀跟着声音往屋里走,shaun乖巧地坐在地上,马老头在看它的舌头,何霁生站在一旁。
“醒了。”
马老头冷不丁来了句,“又哭又闹得嚎了一宿,小姑娘都没他能折腾。”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沈檀有自知之明,知道马老头说的是自己,昨晚自己哭的事情,被第三个人知道了,真是…
何霁生怕沈檀生气,赔笑着,“吵到您了…”
马老头松开shaun,从架子上拿出一本书,《中外名犬大全》,他戴上老花镜,蘸了点儿口水,翻动着纸张,“我倒要来看看是什么品种狗我治不了。”
沈檀脸色涨红,手指头都扣紧了,马老头抬着眼镜,故作恍然大悟,“哦!萨摩耶,西伯利亚犬,还真是条洋狗。”
都是自己阴阳怪气别人的份儿,沈檀还头一次被一个老头内涵,他还不好意思嘲讽回去,只能幽怨地看了何霁生一眼。
何霁生夹在两人之间,进退两难,幸好shaun打了个喷嚏,他忙不迭道:“哟,怎么还打喷嚏了?”
“烧退了,有点打喷嚏,鼻子都没那么干了。”马老头又道,“是你们牵回去啊,还是再多吊一天的水啊?”
秉着让shaun快点痊愈的原则,沈檀选择多吊一天的水。
要多面对马老头一天的时间,沈檀已经坐立难安,何霁生这个没眼力劲儿的居然还说:“那我们今天不回去了,吊完水再走。”
马老头拿起柜子上冷掉的玉米棒子直接啃了起来,“随你们的便,我可不招待你们啊。”
shaun一见玉米棒子就往马老头跟前凑,不招待人又没说不招待狗,马老头肯定说的不是它。
它仰着头,咧着嘴傻笑,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何霁生有经验,洋狗不能吃粗粮,沈檀会生气的,他赶紧从袋子里拿出带来的零食,可shaun看都不看一眼,还冲马老头摇尾巴。
马老头乐了,掰了半截儿玉米棒子给shaun,shaun啃得还挺利索。
“你这不像是洋狗啊。”
气得沈檀脖子都粗了,自己哭了半宿为了谁啊,这傻狗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丢人现眼,尊贵的品种狗血统已经不纯正了,吃你的玉米棒子去吧,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