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征说,“《和光同尘》的‘光’,我想要表现的就是这样一种张扬、纯粹、热烈、恣意生长、无所畏惧的爱情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一切美好而干净,又有力量的东西一样,像是理想,像是最淳朴的自然,是人类心中一种原始的冲动、向往,愿意舍弃生命追逐的‘火’,可以代表这些所有又美,又纯净,又锋芒毕露又无比脆弱的东西。”
“你还需要多感悟,多练习。这个星期给你布置一些经典爱情片看吧,”顾征站起来,去泡茶,“用脑观察,用心感受。”
“……”夏岚木然点头,“好的。”
然后迷迷糊糊站起来,想出门,结果走到了桌边。
顾征坐在沙发扶手上,腿长得像是要没地方放,交叠着抵在地上,抿了口绿茶:“怎么了?”然后弯起眼睛,“晕了?”
“没有!”夏岚立即说,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去……嗯,我去自己练一练。”
“好,去吧。”
夏岚恍恍惚惚走出顾征办公室,走到电梯口,进电梯下楼,然后一直走到门外的院子里。春光明媚,又或者初夏来临,梧桐树叶被阳光勾勒出金色的边,草地中的池塘波光粼粼,墙外有中学生出来吃饭的说笑声,鸟叫划过天空。
夏岚扇了扇风,感觉渐渐平静下来,告诉自己:淡定,淡定。
你看,单身狗这么多年,被人一碰就有点把持不住,脸红脖子粗的。作为演员,要专业,不然真的是太尴尬了。
做好了心理建设,夏岚重新淡定下来,回楼里找了个教室练习“爱”。
当天下午,所有在剧场楼里的演员都被夏岚深情注视过,感觉像是惨遭毒手。夏岚回家的时候,还念念有词,似乎是有所收获。
顾征下午走的时候,在门口看了夏岚一眼,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去找李团长一起赶赴饭局。李团长也看见了夏岚,说:“这就是你选中的程飞然,怎么样?”
顾征沉吟片刻,抱着胳膊靠在电梯里,笑了笑:“嗯……还不错吧。”
一个星期的神经病七情练习终于结束了,第三个周末来临了,由于每到周末,夏岚就开启新一轮的掉节操,因此走到剧场门口时,简直有一种腿灌了水泥的沉重感,不知道自己还要面临怎样的折磨。
夏岚背着包走到剧场院子中央,看到剧场三楼阳台上一个修长的身影,一身西装,静静靠在栏杆上眺望远方,风吹动他的头发,看不清楚脸也知道,无论这人脸长什么样,都肯定帅绝人寰。
问:我的老师为什么这样热衷凹造型?
答:帅。
问:我也帅,怎么就这么淳朴?
答:因为你还要脸。
夏岚被自己脑补得一直笑。
“老师好!”夏岚到天台上找顾征,发现顾征是靠在栏杆上,拿着签字笔改剧本,眼镜在光线下一闪一闪的,看不清表情。
厉害了,改剧本也非得摆个帅造型吗?
“来了啊,”顾征把眼睛往下摘了一点,从眼镜上方看着他,莫名有种老教授的感觉,却又犀利帅气,“来,今天咱俩把本子对一遍,尤其是几个场景。”
夏岚拿起一份剧本翻了翻:“不跟其他演员一起对吗?”
顾征哼笑,很是戏谑:“现在对?你这功力,分分钟被别人带跑!”
“……”夏岚:那我这功力跟您对,不更秒秒钟被带跑?
“先来这一段,”顾征说,“就像第一周的练习一样,不要收着,然后回忆第二周练习的感觉,用你的感情来替换角色的感情,明白?”
夏岚:“这角色跟我肯定有不同的地方,直接用我的感情是不是……”
“没学会走就想跑?听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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