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都平阳皇宫内,刘渊正在批奏章。
刘聪带着礼物,根本没有挑皇父生日那天献礼,刚到手就送来讨皇父欢心了。
他和刘渊之间的父子感情是真的很好。
他的生母张氏是个婉约到平淡,冷清到对自己儿子都不太关心的母亲,从刘聪幼年开始,她就一直是那副样子,似乎在她的心中眼中,藏着另外一个繁华而难以触及的世界。
正因为在幼年时就从母亲身上窥伺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样子,刘聪才会对汉学十分痴迷,年少的时候还曾游学过洛阳,与当时的众多名士有过来往,也很有交情。
但是母亲的冷淡终究让刘聪心中有芥蒂,而他的父亲,之前还未曾做皇帝的父亲对他就一直十分关心宠爱,所以刘聪和刘渊关系好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刚回来不在府中休息,怎么就跑来宫中来了?”刘渊在儿子面前,至少在刘聪面前,是个非常慈祥的父亲。
“皇父生辰近了,孩儿出门找贺礼去了,得了好东西等不到生辰那天,便立即送来与皇父瞧了,若是不喜欢,孩儿也好再换。”刘聪明明已经青年了,却依旧如同孩提时候那般,依着刘渊亲密的说这话。
“哦?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献宝?”刘渊问。
“一具执壶,银制的。外形倒也不如何夺人耳目,但是设计是真的精巧。”说完,刘聪将天机壶拿出来,向刘渊解释了一番。
刘渊一眼便看出此壶真正应当用在什么地方,不过看了一眼开心的刘聪,心中有些欢喜,他儿子还是很孝顺的。
至少儿子之中还有刘聪这样有孝心又聪明还能办事的儿子,,让他刘渊得自己拼搏的基业有了传承下去的希望。
所以他很高兴的将执壶留下,并且对那几坛烧春赞不绝口。
等刘聪高兴的离开,刘渊才呐呐说道:“天机壶?阴阳壶还差不多,想必那些喜欢鸩杀别人的小人应该挺喜欢的。”
一个小小的开关掌握着生死阴阳,正可谓阴阳壶。
不过想到这是儿子送来的,也是一片心意,更何况,儿子所说的装两种酒,喝酒的时候能调和混酒也不错。
“罢了,将这壶中装些楚王送来的烧春,再装些羊羔酒,让朕试一试。”刘渊吩咐侍从。
耽误了一些时间,他又重新开始做之前被打断的工作,继续批改堆积如山的奏章。
如今汉国在并州方向推进不下去,却刚好将国内主要精力放在南下,夺下太行关。
虽然司马氏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南迁,留下洛阳一座空城,但是司州苦守潼关和太行关两座雄关,让汉国不能如愿南下,几遍是绕过这两关,如今驻守这两关的两族为独孤世家和赵氏,他们都不是什么傻子,不会放过任何良机的。
所以潼关和太行关不破,汉国都算不得真正得到洛阳。
刘渊这一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光明正大光复汉室,得到天下正统承认,能光明正大的将匈奴和汉人放在一起统治,让匈奴和汉族再也没有了分别!
他还记得小时候匈奴五部内乱,分裂南北两部分,自恃匈奴正统和纯血的贵族们大肆嘲笑向汉室称臣的族人,而汉人虽然接纳了他们,甚至赐予匈奴皇室姓,皇帝与匈奴冒顿单于称兄弟,但是实际上,他们从来都是称呼他们为匈奴人,胡人。部分匈奴、羯人、鲜卑人等胡族与汉人混血生下的混血儿更是被蔑称为‘杂胡’。
所以,他自小为质时就发誓,自己一定要光明正大让世人承认自己的正统地位。
只是,世事变幻,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走到称帝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