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孙子,他们再不敢对他像对他母亲那样强硬。
沈逸尘毕业回国就接管了沈氏集团,那时沈老爷子都要七十岁了,身体没以前硬朗,沈逸尘的手段比长辈更加冷硬无情,虽然跟了沈姓,但他还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父亲那边也是人丁单薄,他从小就对亲戚没什么实感,对沈家这个大家族更加不熟悉,剔除集团里毫无用处的沈家人时毫不手软,集团在他手里发展得更好了。
沈老爷子虽然感觉不妥,但自己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也不想管他了,但有些事他还是无法理解的,沈逸尘从初中就开始早恋,还因为谈恋爱的事被叫过家长,老爷子以为他二十出头就能给家里留后,结果一年年过去,连媳妇的影都没见着。
吃饭的时候老爷子忍不住问:“逸尘啊,你到底怎么想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想结婚,我在你这个年龄你妈妈都十几岁了。”
沈逸尘笑,“怎么不说古代十四五岁就结婚呢,阿公,时代变了。”他夹了一块焖的软烂的牛肉到老爷子碗里,人老了牙齿咬不动,每次回来都要陪着吃软趴趴的食物。
“你总得要有孩子的,以后老了你就懂了。”
“有钱还怕养老啊。”沈逸尘不以为然。
“那公司怎么办,以后留给谁呢,难不成给你那些不中用的表兄弟姐妹们?”
沈逸尘不解地看他,“裴慕松不是生了吗,看小云以后的意愿,不想经商也无所谓,再过十年她说不定都结婚生子了。”
裴慕松英年早婚,毕业第二年就生了个闺女叫裴云和,今年都念高中了,跟他这个小叔叔关系颇好,沈逸尘还知道她最近春心萌动,他建议她考了大学再谈,谈恋爱会影响学业,裴云和表示这话由你说出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老爷子默了几秒,到底是姓裴的,跟自家不一样。
沈逸尘知道他想什么,老爷子是老一辈的人,某些方面思想还是比较传统的,他劝说:“都是一个妈生出来的孩子,姓氏有什么关系,我还这么年轻,还能干几十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老爷子瞥他,“你是铁了心不结婚?”
“好了,别谈这个了,菜都要凉了。”沈逸尘又给老爷子夹菜。
他觉得自己没有结婚的必要,以他的能力和地位不需要联姻,他也不喜欢孩子,为什么非要给自己带上婚姻的枷锁,如果真想要继承人,他会在后辈中挑一个好好培养。
关于结婚的事他们说过无数遍,沈逸尘一直不肯松口,老爷子知道他是真的不想结婚,可再怎么喜欢玩也该安定下来吧,身边的人换来换去。
他想起了那个叫季长宁的男人,因为看他老实所以一开始就没有阻止,谁都没想到这两人能在一起这么久,据他所知季长宁是跟了他最长时间的人。
爷孙俩聊起别的事,公司的事,家里的事,聊时政新闻,最后老爷子还是提起了季长宁,像是深思熟虑后才说的,有点不情愿,“你把人带回来看看吧。”
沈逸尘明白这是老爷子的让步,他心里挺高兴,嘴上说的却是我回去问问,老爷子气的放下筷子,“我还得看他脸色?”
沈逸尘回家后跟季长宁提了这事,季长宁惊诧地看他:“你家里催婚了?”
“是啊,带你回去堵他们的嘴。”沈逸尘开玩笑道。
“哦,那我不去。”季长宁答的很快,沈逸尘的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就一平民小老百姓,到时候被集火攻击咋办,还是催婚这么敏感的话题,带他回去敷衍家人那不是坑他吗。
沈逸尘皱起眉头,“为什么?”他其实没想过季长宁会拒绝。
季长宁反问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我不找你我找谁?”沈逸尘已经有点不悦了。
“你不是有女伴吗,从性别上来说她们更合适,你知道的,我嘴很笨,也不会跟这些长辈相处。”
“带女人回去干什么,我又不想结婚。”
“那、那就,那个小宋吧,看着人挺乖巧的,上次还见了,小朋友很粘你啊,感觉脾气也挺好的,说不定老人会喜欢。”
沈逸尘听他在那车轱辘说宋玉,问他是不是在吃醋,“干嘛要拿自己跟别人比,也不嫌掉价。”
季长宁顿了顿,问他:“我跟他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沈逸尘挑眉,“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他把手上的婚戒展示给季长宁看,季长宁也伸出手,他手上也有一枚戒指。
沈逸尘好几年前跟季长宁求过婚,不过国内又没法同性结婚,所以只是走个形式,意思意思而已。
季长宁念完硕士迷茫了一段时间,沈逸尘便把他带在身边,他经常要出差,季长宁就跟着他到处跑,完成工作后沈逸尘会与他在当地游玩。
冬天他要去瑞士参加一场商会,结束后他带季长宁去阿尔卑斯山滑雪,两人在漫天雪地里手牵着手,他们远在国外又穿的严实,好像做什么事都能随心所欲,季长宁都要玩疯了,他的快乐感染了沈逸尘,他觉得风景很好,人也很好,一切都很好,于是找人紧急定制了一对戒指,他在巍峨的雪山下单膝下跪朝季长宁求婚。
季长宁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会守护你、爱护你,直到我的生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