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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歌的前奏第二次响起的时候,她整颗心都被揪住了。
池子妗很难不多想,或许,莫莉莉这一次主动要求和余清battle,是因为她。
毕竟,在场所有人里,只有这个小女孩看出了她嗓子的问题。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和担心都聚焦在莫莉莉一个人的身上。
但,当她开口唱出第一个音的时候,大家就彻底把自己的心给拿起来了。
以一种震惊的,张大嘴,想喊一句卧槽,又怕打扰的心态。
在前奏进到34s,钢琴的声音被带着几分尖锐的吉他贝斯音取代以后,她坐在地上,拿着话筒,轻声地哼唱着。
似海妖的呢喃,又似天使的哭泣。
她自己加上的这一段哼唱是余清没有的,也是原作中没有的,但她加的很妙。
激昂又破碎的音乐中忽然多了一点清泉。
可这清泉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沁人心脾,而是顺着人心脏撕裂疼痛以后留下的伤口,像小蛇一样往里钻。
往最脆弱,最痛苦的地方去。
全场屏住呼吸。
之前,他们担心莫莉莉是否可以唱好这首歌。
现在,他们担心自己是否还可以听完这首歌。
她的声音或许没有余清的成熟,但正是那一种属于她的纯粹和稚嫩,让她的歌声变得像一种更为特别的呼唤。
余清的歌声里,她失去的是爱人。
可莫莉莉的声音里,她失去的绝非是爱情这样简单。
有更多、更广阔、更悲伤的痛苦。
闭上眼,聆听这首歌,脑子里会出现阴雨天里,大海平静的模样。
平静之下,是波涛汹涌。
“she\'s gone 我早知道/她将要/从我的生命中走掉/不再停留多一秒”
小女孩蜷起双腿,抱着自己的膝盖,握着话筒。
她的长发散落在身侧。
灯光为她镀上明亮,也为她留下阴影。
小小的一个奶团子,仅仅是看上去,就脆弱得叫人怜爱。
她那么小身板里,却蕴含着如此强大的能量。
不单单是声音的,更是情感的。
【听哭了。】
【很久没哭过了,听到歌就想到癌症去世的奶奶。奶奶是最爱我的人。以前家里穷,爸妈不肯给我买蛋糕,奶奶拿她卖废品的钱,一毛一毛攒起来的,给我买了很多蛋糕。我那个时候就想,长大也要给奶奶买蛋糕。可是我长大了,奶奶,你在天上还能吃到蛋糕吗?】
【恩,我的男朋友在来见我那天,出车祸了。他已经走了,可是我还留在原地。xl,如果那天我没有和你约好让你来见我父母,你是不是现在在我的身边?】
【想我的小狗了,那么小小的柔软的身体,却在冬天离开我了。】
【从今天开始,谁再喊莉莉一句皇族,我把你头掀下来当皮球拍。看看这实力!就算别人是皇族又怎么了!全世界都挑不出来比她还会唱歌的小女孩!】
莫莉莉的歌声,有超乎常人的共情能力。
她的声音似乎有魔力,能够把人拉拽进一场与声共舞的幻境中。
陪她经历一切。
沈兰溪从没有在荧幕前哭过,出道几十年,她一贯是自信的。
可是现在她却哭了。
生老病死,是为人之宿命。
每个人的心里,或许总有几分放不下的悲痛。
一曲唱完,大家都还沉浸在莉莉的歌声中无法自拔。
包括余清。
她看着舞台中心的小女孩。
莫莉莉,是一团火。
她的歌声像是世界毁灭之前拼命呐喊和灼烧着的那团火,而她的人,光是坐在那里,似乎就照亮了余清。
照亮了她的不甘,她的渴望,她的内心。
余清抬起手擦眼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哭了。
她没办法向任何人启齿,她在莫莉莉的歌声里看见了故乡的茶园。
漫山遍野的茶花,一望无垠的葱绿,还有天空上的那片蓝。
圣洁到无法仰头直视的太阳。
她的奶奶,她的妈妈,都背着大大的背篓站在田埂上,笑着朝着她招手,问她,阿清,什么时候回家。
余清想往前,可低头一看,她的双脚已经被泥泞缠住,越是往前,就越陷愈深。
一双手,男人的手,抓着她的脚踝,要她拼命往下。
她再也没有站在山间放声歌唱的时候。jsg
she\'s gone。
她早该知道的,过去的那个余清,已经从她的生命里溜走了。
过去的余清在欲望的大火里被烧毁。
连灰烬都抓不住。
余清的嗓子在发烫,好像听到莫莉莉的歌,就有一种奇怪的反应在她的身体里产生。
就好像,来参加比赛之前,楚双程说可以让她更会唱歌,喂给她的那一碗猩红的药在她的体内燃烧。
明明莫莉莉只是一个小女孩。
为什么?
为什么每每看到她唱歌,余清就觉得有巨大的能量在她的身体里。
甚至不需要别人提醒,余清已经明白,这一次所谓的battle,她输了。
满场为莫莉莉亮起的灯,举起的手,都代表着她的失败。
但余清并不痛苦。
人是不能为了和神的差距而感到痛苦的。</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