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的收益不佳,上有限制出口无法回利,中有不成器的员工贪污腐败公款,下有无数子公司嗷嗷待哺。
哪怕自己的SY破产,他都不愿影响到父亲一手创立的华艺。
华艺在,薛氏一族在世界的影响力就稳如泰山,尽管他的弟弟们并不出色。
这座庄园,因为有了她的存在才变得温暖,变成了他爱来的地方。
自从和周雾结婚后,他个人绯闻的确连续不断,到底是没有影响到公司,只是一些表面文章罢了。
白天在旧金山忙完公司压的一堆事后,他总会急着赶回来操她,生怕多分离一秒她就会跑了。
最近连续出台多个新法案让加州税务平地起高楼,纽约政客一举弹劾他一人,财富继续直线缩水就算了,外面的万亿债务危机已经到了不可掌控的时候。
想要翻身,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大选,巧的是,这次选举备受选民爱戴的人,就是当年那个抢他火箭数据的狠角色。
无论两党任何一人上位,他都可以根据国情迅速决定SY重心,继续研发高利润的军火,或者做他擅长的金融。
比起周期长利润不稳的经济,薛天纵更喜欢搞军火到处挑起战争赚快钱。
收到阵亡消息时,薛天纵正在给SY航天基地的人员进行灵活就业选择,也就是裁员。
“会长,坨坨队长乘坐的直升机被击落,飞艇带领的一队也在暗杀结束的撤离途中,车辆被精准爆破,两只小队均无人生还,十七人顺利歼灭。”官惠看着即时消息,压低声音凑近了薛天纵耳边。
男人轻嗯,拿起资料离开了会议室。
“是飒诺吧。”他靠在基地外墙上,注视着眼前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在阳光下透着黑色的强光,一点点遮住他的忧伤。
官惠摇头,尽量轻快的开口,“没有消息传出,弹群太多了。青鸾十分钟前已经到了洛杉矶,现在要见吗。”
“见吧。”薛天纵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甩开手朝着车辆走去。
新上位的家主青鸾现在出现在加州,算个好消息,起码青鸾成功为他所用了。
他独自开着车去了洛杉矶的另一处豪宅,下了车三步并两步的推开了会客室大门。
淡淡的书香扑鼻而来,一身深紫色满钻礼裙的女人背对着他,凑近打量着角落里游隼和秃鹫的标本。
“青鸾。”他出声,看向曾经最信任他的人。
女人高傲转身,带有一丝英气的混血面庞里,是薛天纵利用她留下的证据。
眼眶的地方没有眼球,只有稀疏的睫毛和两颗不需要湿润的电子义眼,脖颈上的一道疤,顺着上衣领口延伸至她更深处。
“我听说,你在西亚遇到了不少麻烦。”她走了过来,伸出食指描绘他的眉眼,“也就你本事大,同时惹了全世界的人还能活着。”
薛天纵下意识避开她的触摸,向前靠着书桌,双手环抱。
正欲讲话,青鸾打断了他,“我代表和平,来为你解决麻烦。”
“非洲,是英法百年的狗。”她抬起眼,靠近他两步,“你想笼络英法,借助庞大的弗利德亚家族为你所用,替你视死如归。你要付出的代价,是把SY在全球的绝大多数土地使用权和所有权交出来。”
真金白银买的权,又要替真金白银铺路。
薛天纵点上根叶子烟,压下心中的不满。
SY已经落入被动,弃车保帅也是上上签。
“我们之间只剩下你的沉默?”青鸾轻轻笑,在他身前绕了一圈坐在他的位置上,抚摸着指下象征权利的血牙工艺桌。
“我为你丢了眼,却换来你多年的嫌弃和不待见。”
青鸾是幸运的,作为他这种人曾经的情妇,没有被暗杀,没有被绑架,没有被送给别人,只是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反水整个家族。
然后丢了她心里唯一能配上那双多情紫瞳的湖绿熠黄异瞳眼,这是叛徒要付出的代价。
“青鸾,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他垂下眼皮,手指搭在桌上,锐利明亮的眼睛扫过她脖颈疤痕一秒,“使用权我可以给你,你在那些领土上的所有,我都不会过问。”
“我都快要忘了,十七岁那年,你也很爱我。”她遥望他,透过他看向自己最爱的人。
这些年他的变化并不大,依旧那么的虚伪,冷心又冷情,偏偏这样的他,让她爱的心抓狂。
薛天纵眸光微动,找到了最适合的一句话应付她,“青鸾,我结婚了。”
一句话,让青鸾无奈的叹笑一气,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漆黑的夜。
思索许久,她还是狠不下心拒绝他的目的,“只要你还愿意见我,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缓缓走到门前,青鸾侧过身,朝着他的方向微微抬起头,“我有一句话想问你,或许现在开口并不合适,但我觉得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为什么。”她颤抖出声隐忍着不舍的感觉,侧边的手紧紧扣着门把手稳住身形,“为什么你的所有里,是我被你抛下。”
薛天纵眼中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烦躁,“情人和爱人怎能混为一谈,我们之间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她的眼睛已经哭不出来了,此刻听到这些话,身上荆棘丛生的旧疤又开始疼了起来,扶着门框摇晃着身子,不菲的礼裙穿在身上实在是太沉重了,“那你从一开始有目的性的接近我,只是因为我的身份吗。”
男人点头,“你知道的。”
他初来乍到美利坚,虽有花不完的钱,但人情世故和上流社会的冷漠权利,都是自己一步步握在手中的。
一听他口中撇清的关系,她疯了般提起裙子扑到他怀里,捏着他的衬衫衣领泄了气。
薛天纵没有抬手回抱,任由她支撑不住,顺着他滑落在地,青鸾跪在他脚下仰起头,她也无法透过冷冰冰的眼睛再次细看他一眼。
这些年自始至终不变的,是他的冷漠绝情和弃之如敝屣。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为你背叛家族,为你背负骂名,为你杀了父母和至亲夺位!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爱上我。”她紧紧攥着他的外套下摆,失声质问。
“周雾到底哪里好……她会为了你连死都心甘情愿吗!你的爱难道不可以分成两份,哪怕是施舍给我一点点!为什么要回应我的爱,给我一点期盼又让我失去!”青鸾心痛到无奈,好面子的人失态也只是乞求他多爱一点。
“你到底爱我哪里。”薛天纵扬唇出声,拿出一张纸巾扔在地上。
青鸾像疯子一样,窝在他脚下,捏着他衣服的手始终不愿松开,声嘶力竭的咆哮,“下棋手永远比棋子好,我以弗利德亚家族第十三任家主之名诅咒你,永世不得所爱!”
“永远,永远都不会有人会像我爱你一样爱你!”
恶毒的诅咒让他阴沉着脸拉起她,扯着青鸾往门外走去。
踩过几层锦鲤台阶将她一把推倒在地,指着门口的方向怒喊,“送她回法国,告诉弗利德亚所有的人,谁才是他们家族真正的掌权者!”
接着女人一声声痛苦的质问被沉重的房门隔绝,薛天纵的脑海里始终回响着她诅咒,拿了瓶威士忌泡进了冰水中。
一小时后,泡发的他穿着睡衣走了出来,门口吵闹的女人已经被送走,过不了几个小时她就会落地,然后为SY所用。
男人随手擦干发,走到会客室的客厅台阶上蹲下,朝着锦鲤池随手撒下鱼饵,随手拔下几片养在室内的桃树叶扔在地上凝视。
分神中,官惠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会长,边部已经在等您了,此行他带来了关于飒诺的线索,只是有一个要求要与您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