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三夜没合眼了。
虽说修仙之人几夜不睡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毕竟还是凡胎□□,强撑着不入眠一点也不好受。
可他不敢睡。
往常与洛冰河一道睡的时候,睁着眼是他一闭眼就又能看见他。可洛冰河这几日去了南疆,说是处理叛乱。按理说两人分隔两地,洛冰河更是应该梦里来见他了,可自从洛冰河走了之后,沈清秋当天晚上就没做梦。
起初以为是洛冰河遇到什么棘手之事,无暇操控梦境,担心了好一阵子。没想到过了一天,噩梦就开始疯狂地轰炸他的睡眠了。
还是那种变着花样来折磨他的噩梦。
什么原著的现世的,各种疼得死去活来的情节接连不断的给他原汁原味地来一遍。他都死了两次了,就不要再让他体验一把花月城极限蹦极了好吧?
凌霄血虽然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但习惯了不意味着不疼了。
况且,洛冰河那错愕的表情,他从前根本是想都不敢拿出来想,可现在这样硬生生的摆到他面前,沈清秋一瞬间都不知是哪里在疼了。
直到前两天晚上,他做了有史以来最让他后怕的一个梦。
他梦到了自己还是沈垣的时候——大概是即将穿越之前。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窒息和疼痛慢慢侵蚀着残存的意识,随即而来的是灵魂被剥离的撕扯的剧痛。就在他意识即将涣散之际,一个熟悉无比的清晰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师尊,原来你一直都是在骗我啊。”
猛然惊醒,沈清秋发现自己被冷汗糊了一脸,转头发现自己还在清静峰的竹舍,身边也没有洛冰河。
心脏疯狂跳动,仿佛要震出胸腔。
沈清秋回过神来,就觉得这事有蹊跷。直到他一早遇到了挂着俩黑眼圈的尚清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全苍穹山上下,这两日居然人人都在做噩梦!
做噩梦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前两日有门派弟子在练功时,忽的倒地不省人事。送往千草峰一看,没毛病,就是睡着了。
可这一睡,就是一直不醒了。
苍穹山上下顿时人心惶惶。接连不断有弟子陆续倒下,身体无恙,只是在睡觉,可就是一直不醒。
沈清秋抓着尚清华讨论,两个人从原著又臭又长的几百万字里搜寻,终于是理了一点头绪出来。
“魔族痴心至深者,入梦即沉,最多不过一月光景。此邪症唯二解法:梦中斩断情思,前尘皆忘,便能脱身;梦中痴心绝对,则得一月欢愉,却梦醒魂消。”
尚清华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地念出这段话后,被沈清秋一巴掌糊在了脸上。
“你没事写这种神经病症状干嘛?!”
“泡妹子啊!”尚清华理直气壮。
确实,这症本是出自原著喜欢洛冰河的一个妹子所得,本已无所解,最终被洛冰河强行入梦,带离危险。你说妹子?当然是收入后宫啊这还用说吗?!
那现在的洛冰河几日都没有消息,最糟糕不过就是早已陷入了梦境。
沈清秋皱着眉头,刚拿起茶杯,突然就感觉一阵晕眩袭来,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一旁倒去。尚清华的惊呼变得模模糊糊,眼前的景象也不甚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