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瞬间天地万物已经失了颜色,洛冰河一眼望去时看到它们都呈出同样的黑。他所期盼的一切终归是被他亲手推进了深渊,跌落噩梦中破碎出蜿蜒的痕迹。
那瞬间洛冰河只觉得疼。狐假虎威的狠戾被突然砍断了爪子,让洛冰河顿时歇了气焰,颤颤巍巍的把脑袋缩进沈清秋发冷的怀里。
而之后五年的记忆也全透出刺骨的寒意,疲惫叫嚣着想将他撕成碎片。洛冰河躲进一片空茫的死寂,捧着自己捂不热的心机械的往前挪。同时费劲全力牢牢护住最后一点光,咬牙将混血的痛往肚里咽。
毕竟他的梦只碎成了最后一点。
毕竟他的梦还留下这最后一点。
他在看不见光的荆棘路上独自前行,沈清秋时常泛起尸斑的躯体成了他唯一的救赎。洛冰河熬不下去时就会安静的将人搂进怀里,靠着那最后一点的希望支撑着往下走。
那段时光真的太长太苦,所幸他终归是熬了过去。
在与沈清秋重新对视上的那一刹那,洛冰河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在残碎的骸骨上绽放出新的色彩。
--带着春来般复苏的气息。
现在再回头想想,洛冰河觉得自己大抵是幸运的。
那五年痛的太过砭骨。最初他只敢将失而复得的喜悦强行按捺下去,朝沈清秋接近的每一寸都带着克制与乞求。却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贪心,在这份期盼太久的感情前将自己的不安全盘爆出。
然而他很快就后悔了。再度默默的收起獠牙,在挣扎中将不甘悄悄隐藏。却没想到对方最后真的会向他伸出手。
洛冰河只觉得自己满目疮痍的心在那瞬间完好如初。短暂的彷徨过后,有沸腾的欢喜呼啸过四肢百骸,最后将他整个人都牢牢包裹。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拉过对方的手,与其十指相扣。
那之后洛冰河每每回首,都忍不住重新将头扭过来寻求一个安慰。沈清秋也只会无奈的用折扇敲敲他的脑袋,假斥一番他与年龄不符的撒娇。
可洛冰河却能清楚的察觉出落在头顶的折扇早已失了力道。于是心思又动了动,没忍住又凑过去向人讨了一个吻。
——全然仗着沈清秋对他的无声纵容。
熬过那段艰苦的岁月,洛冰河终于等到了那个人。从此的每个春夏秋冬,都会陪他一起走。
而他终归是抓住了梦。
洛冰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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