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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愣在那里,似乎是在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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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问也觉得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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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没躲闪、二没骂他,更没像之前那样挥拳头揍他,反而怔怔地瞧着自己手上沾到的几滴眼泪出神。那样子颇有些见人落泪,就不知所措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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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不知耻的人渣心下觉得八成是有戏,于是不等男人再犹豫,直接把人抱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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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头埋进宋知好闻的白衬衫里。只是这次,他管住了自己那双为非作歹的手,仅温柔地在男人腰间环绕着,没有做任何出格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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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姿势乍一看还真叫人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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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年轻人的侧脸正贴在自己的胸前,宋知满脸通红,尴尬地一时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他在内心纠结了半天,最后地轻轻拍了拍秦问的后背,就立刻把人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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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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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忍着后穴传来的抽痛从年轻人怀里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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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为止。”
“我去上班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他快速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秦问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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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说话气势十足,可他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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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身白衬衫皱皱巴巴,下半身……还光着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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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问正对着宋知的下体,毫不掩饰地朝着那里看:“哥可真不害臊,你遛着鸟还怎么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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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回去休息吧,我开车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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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宋知有点恼火。
难道他还想知道自己的住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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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去帮你买衣服,你乖乖地在这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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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也从地上站起来,把羽绒服盖在宋知身上,一路小跑着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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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光着屁股,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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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走了,耳边一瞬间恢复了清净。他靠在顶楼的护栏上,望着写字楼下的车流出神,甚至……还有点想跳下去的冲动。
他昨天还是一个正常上班的普通人,仅仅是过了一宿,人生怎么就迥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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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只能祈祷,祈祷顶楼不要有人上来,不能让人看见他这幅模样!不然他真的会羞愤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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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秦问没让他等太久,不过十分钟,便提着各种名牌袋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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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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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那些购物袋摆在宋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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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了很多,哥看看哪个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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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一言不发,随意捡了个离手边最近的袋子,在秦问赤裸裸的目光之下,迅速把内裤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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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是西装长裤和领带,一番整理,他终于理好自己的行装。一句话未说,便一瘸一拐地往出口走去,直到手握住了那出口大门的手柄,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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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并未转身。
朝秦问丢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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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但你必须明白,这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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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你妈妈的去世感到惋惜,但是,不要用这种理由去伤害无辜的人,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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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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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问看着男人的背影,没再追上去。
原谅……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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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没奢求男人的原谅,反正他以后还会接着做的。
不过是挤出几颗鳄鱼的眼泪而已,倒是哥大度的似乎有一点离谱……
他收起了脸上那副可怜的模样,回味起刚才手心贴上男人乳侧的美妙触感、男人见他眼泪时那一脸错愕的表情、还有脸上短暂闪现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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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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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对付男人的正确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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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从来都见不得这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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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别人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地认错,他就会很快地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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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清楚自己是这种蔫包子性格,因为这一点,他从小就被妈妈骂,长大后依旧被自己的女友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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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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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人大学还没毕业,如果真进了监狱,怕是大好前程都要毁于一旦。年轻人在小酒馆时和他谈了那么久的未来规划,贴合现实,有条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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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还未正式进入正轨的人生,还有那么多美好的、未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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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生不应当是这样的,不应该是与牢狱相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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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
是因为,他说自己长得像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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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脑子一时半刻想的都是年轻人那张泪流不止的脸,一清晨的怒火居然能轻而易举地被几滴眼泪一扫而光。他那优柔寡断、任人拿捏、喜欢逃避、爱独自消化伤痛的性格,简直被秦问抓住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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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句神游着回到办公室,决心不再去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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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同事们正热热闹闹地凑在一张桌子前看视频,还是部门主管最先瞧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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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宋知,你不是请假了吗?怎么又来了?”
宋知也不明白自己请了哪门子假,还没往深处想,便听到主管怒斥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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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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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在一台电脑前的室员们立刻一蜂窝儿地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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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了,连个报表都没搞完。你们组长请了假还回来工作,不知道你们几个还在瞎看什么。”主管没再管宋知,自己一脸怒容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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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试图让自己在人前的走姿不那么别扭,咬紧了牙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脚步却突然在那台电脑显示器前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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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偷拍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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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某酒店的楼下往顶楼上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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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酒店房间估摸着在第10层的样子,屋里亮着明亮的灯光,两个人在巨大透明的落地窗前,做着最苟且的事情……
从下往上的视角让人看不清两人的脸,但却能极为清楚地看到两个人疯狂交织的下体。瘦的那个全身一丝不挂,窄腰窄臀,双腿大开,被按着两条腿,人贴在透明的落地窗上,呈一个“W”形。他正被身前高大挺拔的男性猛烈地冲撞着,小洞一次次吃力地吞吐着对方粗大的肉棒,圆润的臀肉也随剧幅的动作一下一下贴在玻璃上。虽然看不清脸,但从他疯狂摇头、紧扒另外一个人的模样来看,他正沉浸在灭顶的快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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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已经一脸惨白地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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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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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15秒的短视频在B市H区的同城朋友圈里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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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是一堆不堪入目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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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里人模人样的打工族们,在网络平台上顶着各式各样的昵称与头像,发表着与其学历不相称的猥琐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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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腿和屁股长得真他么淫荡,看得老子也想去干男人。]
[这酒店看着有点熟悉啊,是正达大酒店吗?牛逼,明天我就去蹲点,看会直播。#斜眼笑#]
[看那个0的模样,八成是爽坏了。]
[这老哥鸡巴真粗,被干得那个小屁股小屁眼的,能吞的下?]
短短的视频还在电脑屏上轮播,宋知只觉得一阵想吐。眼前的画面太过有视觉冲击,让他一瞬回想起那时的感觉——别人的那根物事正在自己的甬道里用力抽插,一次次拔进拔出,每一次都狠狠地插到腿心,让人从心底涌起恐慌。
宋知头皮一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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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回了办公室,一整天浑浑噩噩,在惶恐不安和恶心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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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大型娱乐场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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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上空烟雾缭绕,洋酒瓶东倒西歪地倒在地毯上。几个年轻人正坐在包厢围观着一个人的手机,满脸都是兴奋的嬉笑:“好家伙,问哥这是把人干了个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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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宝贝啊?让我们问哥架势这么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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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盯着手机上的两人,眼睛里是各不相同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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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问坐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独自在一旁抽着烟,面无表情。
“在哪儿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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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凌晨两点的时候刷到这朋友圈,没一会儿就被别人转得铺天盖地的,一晚上,就这视频,我最起码看了不下十遍。”说话的人叫李环宇,他的好友列表没一个正经人,此类小视频在他的朋友圈里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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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二回刷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突然拔高了音调,“呦呵,这不就是我们问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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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频率,这巨屌,”又有狐朋狗友开始点评。“有够他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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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搭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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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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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嘿!还是头一回?头一回还这么骚,又抱你这么紧,又是摇头的。”李环宇惊呼。“这,这他妈有点潜力啊。”
一群人歪歪扭扭,笑成一团,
秦问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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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逼吞得是挺费劲,这么紧的话,得想方设法得在他身边晃悠啊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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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问倒是想呢,想把这直男操成母猪,想把他操得只会在床上张着腿、搂着他哼哼啊啊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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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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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李环宇显然是没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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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他重复一遍,“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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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朋友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手指划了划:“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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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今天听人说星城新来了几个岁数小的。”一个染了一头紫毛的年轻人提议道,“今天瞅瞅,挑几个听话的。”他转手去按墙上的传呼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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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一行估摸着有18、19岁的男孩子走了进来,个个腿细腰细,长着一张小脸,还化着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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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挑挑拣拣,把看对眼的都挑完了,剩下的男孩里有一个胆子大的,在包厢里巡视了一周,便朝秦问走过来,跪在他脚边,手放在秦问的膝盖,问道:“您怎么不去那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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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问还在看那视频。眼皮抬了抬,扫了他一眼:“今天没什么兴趣,去伺候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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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群恶劣成性的纨绔朋友们把两摞钱放在了黑色玻璃茶几上,表现最听话的男孩内裤里往往会被多塞几张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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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问独自在一边,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刷着这15秒的视频。周围的人已经玩得很疯了,看上去似乎是在玩什么倒立嗦鸟,一排白晃晃的大腿在墙上贴着,下流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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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问第二十遍看完了那视频,也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关掉手机。满目都是昨夜圣母被他举高腿,身下漏个洞,从腿缝里双眼迷离地不知道在看哪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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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火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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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一下子站了起来,惊得房间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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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这是?”其中一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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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你们接着玩,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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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问踩灭了烟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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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包厢,耳边一下清净了许多。
那老男人实在是搞得他没别的心思,李环宇说的对,得想法设法在他身边晃悠……
秦问在走廊上又点了根烟,把打火机塞回去,摸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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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那一百年也不联系一次的老爹,破天荒地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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