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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关上。
高级看护病房安静下来。
床上的男人又遭了这样一回,只能可怜地蜷在那里。
他露出在外的肩膀微微发抖,有异物卡在最脆弱的部位,撑得那里又酸又涨,无时无刻都有一种快要尿出来的感觉。
一如昨晚在床上,被年轻人做到失禁时,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无法主宰自己身体的心慌……
宋知小声地喘着气,找到一个还算舒服的位置,舒展开身体,竭力地忍耐痛苦。下体被插进的管子虽说比昨夜的金属棒细得多、也软得多,但插得深度却堪称恐怖!
而今天受的这些痛,全来自于他的自作自受、好心没好报。
要是没走过去就好了!直接让秦问被带去精神病院就好了!如果不是他同情心泛滥,哪还会有后面这些事呢?!
宋知痛苦地闭上眼睛,为自己的选择悔不当初,他在心底暗暗发誓——
一定要远离秦问!
他是个人渣!不值得同情、不知感恩的混蛋,一个有精神疾病的疯子!
秦问静静地在一旁守着。
他看到男人额头上青筋跳动,手攥着被角,似乎是痛到窒息的程度。
男人满脸都写着——“别来招惹我。”
他也知道,现在再开口说话只会招人烦罢了。秦问把热粥放在墙边的暖气排上,食品包装盒的小孔不住地往外冒热气。
宋知很快便皱着眉头重新睡着了。
吊瓶里的药水滴滴答答地落下,顺着手背上的针孔,进入血液里,这些水分在身体里转化,再从宋知身体里的管子缓缓流出来。
这一幕真是叫人不禁感叹。
一个一米八三的大男人,到底是怎么被搞得……可怜成这样?
在宋知睡着期间,始作俑者则始终在病房的沙发上等待。
每隔一个小时,秦问就在床边解一次尿袋,然后拿去厕所倒掉。
其余的时间,便都在迷恋地盯着宋知的睡颜看了。
……
男人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上午,浑身疲倦,连梦都没做一个。
他是在下午被一阵吵闹声叫醒的。
秦董事长神色匆忙地赶到病房,一眼便看到床上的男人。再定睛细看,对方的脖子上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吻痕。
秦董脸上瞬间罩上了一层阴云,他把满手提着的名贵补品放到地板上,几步冲上去,揪住不孝子的领子:“你!”
“你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啊?!”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儿子。
昨天因为地下车库的火灾,他足足忙了一下午,不仅跑了警局、消防大队,又找了新闻媒体做公关,还得联系保险公司为损失的车主赔偿,整个人忙得晕头转向。
知道自己的儿子十分听宋组长的话,便把人放心地交给宋知。可忙完了一切,凌晨六点多上楼去找的时候,找遍了所有楼层,都没找到人!
秦董连打了几通电话,但秦问和宋知的手机哪一个也打不通。
尤其是在秦问还发着疯的情况下,很难不让人往坏的方向想。
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了宋知未婚妻的联系方式,一问,对方也不知道!
他动用了B市的全部人脉,过了足足七个小时,才找到两人。
——而他们,居然在市医院的病房里?!
秦董事长刚一得知这消息,心都凉了半截,忙问:“是宋组长受伤了?还是秦问?”
那医生翻阅了下病历,告诉他:“病人姓宋。”
秦董脸色铁青,马上把所有的会全部推掉,开车过去了。
尽管早有准备,但进门一看,男人以这样一种惨淡的模样躺在床上,他还是震惊不已。
“真是造孽呀!”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秦董怒火冲天,反手扇了儿子一耳光。“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耳光声格外清脆,俊脸上立刻显露出了红色的掌印。
秦问愣愣地把打偏了的头转回来,脸上却诡异地微笑起来,告诉父亲:“我想和哥在一起。”
秦董脸都要绿了。
“你给我闭嘴!”
“跪下!”他大喊道,“给宋组长跪下道歉!”
他怒不可遏地撕扯着秦问,一脚踹到秦问膝窝,将人按在地上,心里恨得要死:“快点给人家道歉!”
秦问顺从地跪在那里,抬头直视向父亲的眼睛。
“爸,我喜欢他。”
“你……你……”秦董气得脸颊抖了起来,这句话差点让他心梗,一个是他的下属,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怎么能……他用食指哆嗦着指了秦问半天,目眦欲裂:“你真疯不完了?”
“你想像你妈一样住进精神病院?”
“我喜欢他。”秦问的瞳仁漆黑得可怕,“现在只是上上床而已,我还想娶他,跟他永远待在一起。”
', ' ')('“还说疯话是吧?”秦董彻底急了,抄起旁边闲置的吊瓶架子就要往不孝子背上砸:“还说!”
“秦董!”宋知见父子俩闹成这样,急忙插嘴:“你先坐吧!”
他用沙哑的嗓子说出的话并不顶用,金属架子已经接连不断地狠砸在秦问后背上,力气之重,甚至弯出了弧度。
“秦董!”宋知又喊了一声,还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后者听到宋组长痛呼了一声,这才肯停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下属,只能弯着腰鞠了一躬,把道歉的话说了一轮又一轮。
“宋组长,实在对不住!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我疏于管教,让他变成了这种混账东西!”
饶是如何在生意场上雷厉风行,现在对着这种情况,一张老脸都挂不住了:“我联系过你的未婚妻了,待会儿她就过来,等她来照顾你,我就把秦问带回……”
虚弱的男人满头虚汗,忽然瞪大了眼睛,如同抓住什么要领似的:“她要过来?”
“对。”
宋知忽然陷入沉默。
几秒后,他绝望地用手捂住了脸。
病房内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秦董站在病房内,秦问则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谁也不说一句话,静等着未婚妻的到来……
十分钟后。
身材瘦削、一头长发的江含玥急急忙忙赶到了这里,她推门而入,见到屋内的景象,先是一愣,再看到从被子底下延伸出来的尿管,立刻皱起了眉。
尽管还在因前几天的事情而置气,但宋知在电话里的解释让她相信——
他不是自愿的,只是被一个歹徒缠上了而已。
宋知大病当前,她也顾不上别的,忙把手里买来的鸡汤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伸手探了探宋知的额头:“怎么弄的?难受吗?”说完,她手脚麻利地在病床底下找到起升按钮,叫未婚夫靠在床头。
尾椎骨贴着床,钻心地疼,但碍于未婚妻在身边,他还是坐起来了。
手紧紧攥着棉被,让它拥着脖子。
因为——
只要轻轻往下一拉,就能看见其下全身遍布的、又青又紫的伤痕。
对于跪在地上的秦问,江含玥全当看不见。她侧坐在宋知的床边,一勺一勺地把鸡汤喂过去。
这画面……他们还真是极为恩爱呢。
哪怕是撞破过他和宋知抱在一起睡觉,她也丝毫不在乎吗?秦问眼睛不眨地看着,他强忍着滔天妒意,跪在床边,看宋知被那女人一勺一勺地喂汤。
而他放在暖气上的热粥,早已凉透了。
秦问很委屈。
他也想……他也本想这样喂哥吃饭的……
“到底是怎么弄的?你还没回答我呢。”江含玥问道,她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秦问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只是斜睨了他一眼。
宋知吞吞吐吐:“我……”
她看着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宋知,突然疑惑起来:“你冷吗?非要捂成这样?”
秦问嫉妒得发绿的眼睛,在此刻突然燃起了一点兴奋。
该叫这女人看到!他的杰作!
“往下拽拽,不然汤都要蹭上去了。”江含玥说。
宋知垂着头,不知道如何跟她开口:“不了,我冷。”
江含玥疑惑地皱了皱眉,她最看不得未婚夫这副没有男子气概的样子:“我让你往下拽拽,待会吃完了再盖好!”
吵吧。
快吵起来!
秦问眼神里简直要爆发出热烈的亮光。
他几乎遏制不住心底的笑容,有邪恶的想法在他的脑袋里一遍遍地呢喃:扯下来,扯下来,扯下来……
见宋知没有动静。
感受着秦问逼人的视线,江含玥忽然如同意识到什么似的,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跪在那里、仿佛是在诚恳认错的秦问,视线再转移到床角的尿管,最终落回未婚夫苍白的脸上……
握汤匙的手不动了,勺子滑落在碗里,发出碰撞的声响。
——她白了脸色。
突然伸出手去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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