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将铜板丢给老爷子,装作喝醉酒的模样,颠三倒四地往那边走。
街上这会儿的都是赶着宵禁前回家的,也没人注意他一个“醉酒”之人。
直到第二天早上,祁才商才回到家里,浑身臭气熏天,差点没把听到动静迎出来的万氏熏死。
“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万氏一夜没没敢睡,就怕出事。
祁才商只道:“你别管我,我自去洗澡,你且收拾东西,带着老太太和珑儿回趟老家,就说老太太梦见爹了,想回村里住几日。”他低下声音,“将家里的银钱都带上,遇到事别声张。”
他难得严肃,万氏知晓里面肯定有事。所谓的老家就在京城外一村里,来回也就半日功夫,万氏心想,祁才商莫非昨晚上去城外了?那……
她心中一抖,也不敢多话,立刻去老太太房里。
而祁才商,也是立刻让家中仆妇烧水洗澡换衣,他还要去营缮所点卯。
宫内。
这几日因玫婕妤小产之事,宫内不见丝竹之声。听说那日殿试后皇上得知此事发了脾气,养心殿人人惶恐,最后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前去,才平息了帝王怒火。
随机皇上下谕,待玫婕妤小月后,须去宝华殿诵经百日为皇嗣祈福,以治玫婕妤欺上瞒下之罪。对皇上而言,皇嗣自然比一个妃嫔重要,而此番玫婕妤小产与其自身粗心、不遵医嘱有莫大关系,皇上没有严加处罚,已经是格外开恩。
玫婕妤虽然痛苦不已,但能为自己拿可怜的孩子祈福,也是心甘情愿。
景仁宫内,玫婕妤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芦荟在一旁端着汤药,可怎么劝慰,玫婕妤也用不下半分,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得知小产的重要原因竟是因为自己,玫婕妤后悔不已。
“我还在家中做女儿家时,曾听婶母说过,孕期得吃好、吃补,孩子在肚子里才会康健,生下来才会健壮。我那幼弟,刚生下来时像小猫儿似的,才活了三个月……我不想我的孩子也那样病弱。”玫婕妤喃喃道。
她原想着,那些补物,都是皇上、皇后娘娘赏的,是天下最滋补之物,吃下去对腹中的孩子只有好处。
“她们都说我见识浅薄,害了自己的孩子,她们说的对,都怪我,都怪我见识短……”玫婕妤并非大族出身,见识有限,有孕之后的诸多赏赐是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繁华,她被那些繁华迷了眼,觉得自己母凭子贵,肚子里的孩子看做她日后荣华的保证。